侍卫们都换上了轻便的铠甲,腰间长刀半出鞘,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的树林,手按在马鞍边的箭囊上。
“陛下,雷德蒙与切马的人该到了。”
费尔南德侯爵勒着马缰凑近些,压低声音道。
说到这里,他眼角的皱纹比往日绷得更紧,视线落在坡对面的林子里:“按我们约定的时辰,就这片刻了。”
阿拉贡没应声,只抬手理了理腰间的佩剑。
剑鞘上的鎏金纹被日头晒得发亮,映得他眼下的青黑越发清晰。
今早遣人备粮草时,他又去城头上站了片刻。
瞧见塞尔塔人的士兵正往城外运木材,想来是在搭扎营的架子,看来塞尔塔人的主力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因此,此时阿拉贡心里接纳雷德蒙与切马的心思越发强烈了。
至于会不会引狼入室,眼下这青岚城,狼还少吗?”
阿拉贡心里盘算着:多一头,说不定还能让那些已经占着窝的狼,收敛些。
正想着,坡对面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先是几匹探路的马跑出来,骑手勒着马在坡下转了圈,没发觉异常,才又退回林里。
片刻后,黑压压的人马跟着涌了出来。
打头的是两匹黑马,骑在上面的正是雷德蒙公爵与切马。
雷德蒙公爵今日没穿往日那身镶银边的铠甲,只着件深褐色的布袍,头发用根皮绳简单束着,鬓角的白发在日头下看得真切。
他身后跟着的士兵却个个提着刀,虽脸上带着饿出来的菜色,眼神里却没了昨日托里子爵说的颓气,反倒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阿拉贡陛下,久违了!”
雷德蒙公爵在坡下勒住马,隔着十来米远开口,声音比信上的字迹沉得多。
阿拉贡翻身下马,侍卫们立刻围上来护在他身侧。
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退开些,往前走了两步:“雷德蒙公爵。”
阿拉贡目光扫过对方身后,士兵们果然没带多少东西,背上只有半旧的箭囊。
有几个年轻些士兵的还赤着脚,脚踝上沾着泥,却都把腰杆挺得笔直。
切马也跟着下了马,他没说话,只对着阿拉贡略一点头。
这位常年在战场上的将军今日卸了头盔,额角一道新添的伤疤还没结痂,顺着眉骨往下爬,倒让那双原本锐利的眼睛添了几分凶相。
“粮草与伤药都带来了。”
阿拉贡指了指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