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蔻过来抱住了谢姮,哽咽道:“姑娘,陆姑娘胸口有颗红痣,您看看这具尸体……”
谢姮似是猛然惊醒,她止住了哭声,颤抖激动的声音向众人喊道:“转过去!全都转过去!不准看!”
一时间,下至衙役仆从,上至二品朝臣,全都默默背过身去,其中不乏一些人心中还保留一丝希望,盼一个侥幸。
萧业也转过了身去,众人屏气凝息,静待着一个答案。
突然,压抑痛苦的哭声骤然响起,萧业缓缓转过身来,见谢姮伏在女尸身上,终于接受了事实,“灵韵!灵韵,对不起,对不起……”
应谌闻言,长叹一声。范廷和谈既白面如死灰。谈裕儒最后的侥幸也彻底破灭,四人立在寒风中,如四座压抑的大山。只有钱必知神色一松,脸上多了些安定。
萧业缓步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扶住了谢姮单薄的肩,轻声说道:“外面冷,回府去吧。”
谢姮抬起臻首,幽幽转头看他,痛苦问道:“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谈裕儒闻言倏忽转身,炯炯发亮的眼睛盯住了谢姮,嘴角的皱纹颤动了一下。
萧业余光扫到谈裕儒的反应,握住谢姮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黑眸带着深情与威迫,口吻却仍是温和。
“姮儿,我也不想他们死,但你看看我,我差点儿就没命了!我万不得已,我只是自保。”
谢姮泪眼朦胧望着他身上染血的剑伤,陆元咎伤在右臂,萧业剑术高超,他怎么可能伤他这么重?这些定是他自己伤的……
缓缓的,她目光上移,对上了萧业目光炯炯的黑眸,哽咽道:“萧务旃,你不该这样的,你不该对陆家……”
“姮儿!”萧业断喝一声,截住了她的话,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不容置疑道:“你哀思过重,我扶你到里面休息一会儿。”
说着,萧业微微用力将谢姮扯了起来,谢姮挣扎着,“不,我不走!我要守着灵韵,我要守着她!”
萧业不容她拒绝,铁臂环上了她的柳腰,便要将她强行带走。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住手!”
萧业寒眸朝声源望去,见谈裕儒脸色森严,矍铄有神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萧业冷然道:“谈公,我夫妻之间的事你也要插手吗?”
谈裕儒冷哼一声,他是没有证据,但如果有证人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这证人还是萧业的枕边人!
他目光移到谢姮脸上,神情温和的了几分,“萧夫人,将你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你别怕,这里有御史大夫和刑部尚书,定能为你做主!”
谈既白紧紧盯着萧业,没有多言。
应谌和范廷闻言,不禁变了脸色。两人不是蠢货,这话里的深意如何听不出来?两人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萧业。
钱必知也一脸紧张,胖脸上连忙堆起笑,打起圆场,“谈公说笑了,小夫妻之间的事何须劳动两位大人啊,依下官之见……”
“钱大人,让萧夫人自己说。”谈裕儒打断了他的话。
应谌脸色沉肃,捋了捋山羊胡后,苍老的声音响起,“萧夫人,你且说来。”
范廷的脸渐渐白了,他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