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让爹爹抱抱
卫青檀生气了, 觉得师尊在欺负人,自己真是太老实了,居然还傻乎乎相信了。
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一气之下就推开师尊, 想下峰睡个回笼觉, 要不然一天到晚又无精打采的了,那还怎么跟老瞎子还有师伯周旋?
“不许走。”苍云秋的语气沉了两分, “你总是一次次试图离开我。”
“我, 我没有啊!”冤枉!!!
卫青檀瞬间睁大了眼睛,此刻意|乱|情|迷, 一双乌黑的眼眸波光潋滟, 像是被仲夏时节山林里淡淡的烟雨笼罩, 惊了一下, 他又恍然大悟般地说, “一定是因为师尊的神魂不全, 所以记忆有损。”
“可我的记忆不会骗我。”苍云秋道, “你总想着去看别人, 我不喜欢你这样。”
“师,师尊。”
“我不喜欢你看别人, 也不喜欢你跟别人说话。”苍云秋面色依旧冷肃, 看起来非常一本正经。
突然专横跋扈起来,两手捧着卫青檀的脸, 命令他只许看自己。
苍云秋已将灵力灌输进卫青檀全身,不仅用神魂死死压制他不松, 还肆意操纵起了卫青檀的身躯,语气听起来慢悠悠的, “你倒是会心疼自己,下手这般软绵无力。”
“既然你不行, 那就让为师来。”
卫青檀想反抗也不行了。
师尊把他禁锢得死死的,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师尊向来行事我行我素惯了的。
愣是吃得饕足意满了,才肯稍微松泛下来,可依旧缠着卫青檀,不许他满地乱爬。
就一定要跟两条蛇一样,紧紧盘在一起交尾,连一丝丝缝隙都不许留。
卫青檀真是累坏了,本来就折腾了一宿,眼下又被师尊毫无节制地缠着要,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迷迷糊糊就想原地睡会儿。
但知道睡在这里不合适,万一被人发现他不见了,到时候老瞎子肯定又掘地三尺满山找。
又跟师尊尽情玩闹了会儿,衣服早已散乱一地。
正浓情蜜意之时,外面突然想起吱哇一声,殿门从外被人推开了。
苍云秋施法将卫青檀变成了小白兔的模样,卫青檀机灵得很,赶紧连滚带爬躲进了床底下。
凌乱的床榻也在同一时间再度恢复齐整。
殿里静悄悄的。
卫青檀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下意识屏息凝气,两只兔耳朵都因为紧张而往后撇。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这个时辰擅自闯峰,难道又是陆北辰?
苍云秋似察觉到他的想法,语气肯定:“不是他。”
“那是谁?”卫青檀在心里问,还未得到师尊的回答,下一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是师伯!
不仅是师伯,身后还跟着一人。
竹棍戳地的声音闷闷的,却又跟惊雷一般,骤响在空旷的寝殿之中!
谢风泓居然也来了!
大白天的,他俩过来作甚?
而且,师伯明知苍云秋厌恶有人擅闯他的寝殿,如今不仅自己擅闯,还带了一个外人进来,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念同门之情了?
让苍云秋情何以堪?
不等卫青檀多想了,两人都进来了。
幸好刚刚主要是神修,师尊又专横,控制他用藤蔓自|亵,但又不许他通过藤蔓高|潮,窗户又是开着的,外面就是荷花池。
如今虽是秋夏交接之际,但莲花池里菡萏怒盛,清香怡人,驱散了屋里的气味。
因此倒也没让两人起疑。
苍云秋蹙眉,心生不悦,但事已至此也无甚好说,只好暂且带卫青檀离开此地。
卫青檀忙道:“等等,师尊,先别走啊!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要谈,咱们不妨听听他们在谈什么?”顿了顿,兔兔又悄无声息盘起身体,往更隐秘的角落里蜷缩,“师尊,别让我被发现了!”他可不想被打成兔子饼。
苍云秋略一思忖,虽觉得这样躲起来偷听别人谈话,委实不好,但既然小徒儿坚持,也未尝不可。索性就设下结界,将小兔子团团包裹起来。
好在这里本就是苍云秋的寝殿,哪怕他已离开三年,但依旧残留着他不少的气息和灵力。
因此,褚师玄英一时间根本未曾发现异常。
“这里便是苍师弟的寝殿。”褚师玄英负着手,四下逡巡。这里还跟苍云秋临走前一模一样。
自从苍云秋离开后,褚师玄英就设下结界,将翠微峰封锁起来,寻常除了他自己,根本不允许任何人上峰。
陆北辰倒是经常会现身仙山,强破结界入峰,但每一次至多就是在殿外转转,根本无法进入寝殿。
褚师玄英感慨颇多,望着入眼可见的一片鲜红,长叹口气:“我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能那般离经叛道。”
“我早就说过,无情道可不是那么好修的。”谢风泓什么也看不见,根本不知眼前俨然就是一间婚房,就用手里的竹棍试探,四下摸索,闻言语气有点讥诮,“世人都有好奇心,越不让做的事就越想做,越不让破的道,就越想破。从古至今有几人修无情道修至大成的?一个个不是跌落神坛,就是被至亲之人毁道,自甘堕落,沉迷欲|海。我原先就跟你说过了,苍云秋生就那么一副好模样,不是炉鼎胜似炉鼎。根本修不得无情道,让你趁早去破了此道。省得来日被其他人所破,你恼火郁结难消。”
顿了顿,谢风泓还冷笑起来,“可你那时非但不听,还说是我对他心存偏见。如今却是被我说中了吧?”
褚师玄英很显然依旧不赞同,可语气淡淡的:“他是我师弟,我如何去破他的道。”
“但你终究是恼了,不是么?”谢风泓道,“我不信你半点不恼,堂堂仙尊,又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迷得神魂颠倒,我不信你一点不气。”
“气又如何,他终归是我师弟。”褚师玄英说,“我舍不得当真伤了他。”
“是啊,他是你师弟,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一如既往护着他,宠着他,有时候我真是好嫉妒他,什么都不用做,全靠一副好皮囊,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不像我,费尽心机才堪堪得到师兄的一点点宠爱而已。”谢风泓自嘲一笑,手指触摸到头顶悬浮的琉璃灯时,还微微有点诧异,“我此前还以为苍云秋那样心性如冰之人,寝殿里定素雅简洁到如灵堂一般,竟不曾想,还挂了这么多琉璃灯,怎么着,他怕黑么?给他娇的。哼。”
褚师玄英又叹了口气,想也知道是挂给谁赏玩的。
看来再是根木头,对待真正心爱之人,也无师自通般知道如何对人好。
那个孩子出现之前,褚师玄英都以为苍云秋只会伤人,竟不曾想还会爱人,也是奇了。
卫青檀屏息凝气,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在黑暗的角落里熠熠生辉。绷着小脸继续竖着耳朵听。
“你还是跟年少时一样,好奇心太重,从前你就一直想来苍师弟的寝殿转转,他不许你进,你就偏要进,明明年长他几岁,却一点都不知道让着他。”褚师玄英开始回忆往昔,语气里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些宠溺的笑意,“苍师弟性子冷,话也少,有时被你惹恼了,动起手来,下手也没个轻重。你打不过他,就总来向我诉苦,明明是你惹事在先,还非要恶人先告状,说是云秋欺负你。若我不出面,你一气之下又要躲起来,十天半月不肯见我。明明任性的是你,可最终受苦的却是我。我不仅要哄他,还要想方设法哄你。”
怎么听起来有点暧|昧不清?
卫青檀狐疑,下意识望向师尊。
苍云秋面色如常,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风泓嗤笑一声,擡手一棍打落下一盏琉璃灯,瞬间砸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褚师玄英无奈摇头:“如今你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总该相信我并未将云秋藏在峰上了罢。”顿了顿,他又说,“我对他只有师门之情,并非你怀疑的那样。”
此话一出,卫青檀的兔子耳朵扑棱几下,越发屏息凝气起来。
“纵然不是藏在峰上,也该是藏在了别处。”谢风泓冷冷一笑,语气听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惹人讨厌,慵懒又轻佻,听着让人心尖酥|麻一片,“或许是被师兄藏在别处也未可知。罢了,既然师兄不想说,我如何逼问也是枉然。就当今日我未曾来过此地。”
语罢,竹棍点地的声音再度响起。
谢风泓要走,可褚师玄英却突然出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住,脸上明明依旧是温和的神色,语气却骤然沉了两分:“你想知道的,我已然告诉你了,眼下该换我来问你了。”
“你与天司之主似有几分交情。”褚师玄英开门见山地问。
谢风泓骤然被拽住,脚下略有些踉跄,很快又站稳了,闻言灿笑道:“怎么,师兄是怀疑我跟天司之主之间也过首尾?”
“不错。”褚师玄英倒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问,“你与他何时认识的,认识多久,见过几次,说过几句话。有没有亲过抱过,又有没有坦诚相见过,你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不生气。”顿了顿,他的语气骤然森寒了许多,“但若是你敢骗我,或是有所隐瞒,你该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轻饶了你!”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卫青檀艰难吞咽,还是头一回见师伯如此反常的一面,跟素日的温柔宽厚截然不同,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言辞之间醋意满满,即便藏身床底,又有师尊的结界保护,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师伯身上散发出的凌然寒意。
面对这样的师伯,卫青檀只能说,老瞎子你自求多福罢!
谢风泓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没有一丝慌乱,还不紧不慢地擡手轻拂了耳边碎发,依旧笑靥如花,不答反问:“师兄这是吃味了么?”
褚师玄英依旧回答的干脆:“不错!”
“我与他之间确实有过首尾,我从未想过隐瞒。”谢风泓缓缓道来,“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无论我曾与多少男人有过首尾,但从始至终只为你生过孩子。如今咱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也重新回到了你身边。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罢,我如今不也不再追究那件事了么?”
那件事?哪件事?
兔子敏锐地嗅到了关键词。
苍云秋略一思忖才道:“魔尊之死。”
卫青檀愣了愣,隐隐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得找个机会,和温罗见一面才行。
反正不管怎么说,居然被老瞎子三言两语圆过去了!
卫青檀龇牙咧嘴地想,长辈就爱说反话,师伯说不生气,肯定就是生气了!
这会儿说与不说,都是在火上浇油,想不到老瞎子还挺会打太极的,一句“咱们的儿子”,就把师伯绕过去了。
苍云秋却摇了摇头,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明知是谎,还偏要入局。”
不待卫青檀开口问,眼前人影错乱,竟说着说着,就拥吻起来,亲的声音很大,哪怕躲在床底都听得清清楚楚!
头顶蓦然传来一声闷响,吓得兔兔缩头,赶紧往角落里倒退,尾巴就抵在了冰冷的墙根。
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头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件件衣服跟雪片一样,从头顶飞落下来,而后就是木板发出的沉闷声响。
卫青檀怔愣,随即面色涨红。
哪怕再单纯无知,也该明白师伯跟老瞎子在做什么!
这俩人真会挑地方!
挑哪儿不好啊,居然挑在苍云秋的寝宫里!
还直接倒在了苍云秋的床上!
要知道不久之前,这张床才被卫青檀躺过!
卫青檀臊得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兔子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两爪紧紧捂住,可还是会听见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果然老瞎子没骗人,师伯在床上真是凶得很!!!
苍云秋也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神情骤变,突然现身一把将兔子揽在怀里,捏指施法,迅速逃离此地。
一直回到房里,小兔子的脸还通红通红的。
因为此刻是白毛,脸一红就非常明显了。
苍云秋无声叹气,施法将人变了回去。
卫青檀躺在床上,被褥拉过嘴巴,露出的俊脸依旧绯红一片,苍云秋坐在床边,温柔地轻抚他的额头,低声道:“乖乖睡一觉,醒来后就把方才的事忘了吧。”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暗。
老瞎子又过来探望。
卫青檀有点不太能正视他了,别别扭扭躲着不让他碰,俊脸再一次臊得通红,到底还是年轻了,脸皮薄,见识得少,不像苍云秋,从始至终神情自若,感觉天塌地陷了,师尊依旧是那么一副冷淡样子。
“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让爹摸摸。”谢风泓摸索着拨开卫青檀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顿时被滚|烫的温度惊到,“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