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酒吧里依然闹作一团。
外围的洗手间男女隔间中是公共的洗手台，洗手台边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任何事件发生过。
酒吧外的风雪大了一点。
交错杂沓的泥黑脚印旁边慢慢积攒了稀疏的雪粒，时不时又有新的脚印踩在那些新雪上。
沈越冬从后门离开，卸掉变装花了她一点时间。
好想一键卸妆。
最好能有那种一键变装换肤的按钮。
系统都能预测剧情和世界走向了，怎么不能出这种实用一点的功能呢！
她踩在后门已有的脚印上，踮着脚，走过的时候心情却是愉快的。
哈哈哈，成功惹到主角了。
这意味着她距离剧情结束又近了一步。
哈哈。
调出剧本系统。
系统板面上“隐藏剧本”那一栏仍然一片空白。
只是，“行程和提醒”这一栏中已经有了新消息了。
【隐藏剧本提醒你，你好像惹到了神经病。】
沈越冬怔了怔。
陈鄢看着挺正常一主角，符合大多数剧本中主角的定位。
神经病？
管他呢……多惹少惹，作为反派总是要惹到主角的。
她那份虚假的身份证件在官方的验证机器下总会被发现t端倪。
但经过上次的事件，她这次还变换了声线，出来前吃了一颗变声糖。
要找到她还得花费一些功夫。
加油，监察官先生。
她出门一趟，完成了两份工作，对此很满意，取了车回家。
院子里少有人经过，没有脏乱的脚印，因此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洁白的雪。新的雪粒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随着风的方向落下来，挨挨挤挤地塞进缝隙里。
晚十点，缺五分钟。
沈越冬看到门口那个人，有些诧异：“沈随，大晚上你怎么还在门口？”
他的目光转向她的方向：“我在等你。”
她的脑子迅速转过许多个念头检查自己：换了衣服，身上没有那里的味道了，那几张带血的现金放在了塑封袋里，血腥味应该被封印在了袋子里，确认完毕，判断为安全。
“你有事找我？”她问，“进屋说。”
沈随跟在她身后，语气平静温顺：“没有，就是等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随。
他的头发是刚洗过的，有点乱，但不影响是乖巧的顺毛，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身姿和刚才那位监察官如出一辙的高大挺拔，笔直修长的双腿迈步笃定，没有任何属于盲人的犹疑。
他和刚才那位监察官是同一类人。
“以后别等了，舒何呢？”她说。
听到这个名字，沈随的脚步顿了顿。
那种闷躁的感觉又浮上来了。
“他不会等你。”他淡淡地说。
沈越冬点头：“哦，知道了。”
两秒后，她回过味来。
现在沈随是兜着圈子在这里暗戳戳对她说舒何的坏话？
是这个意思？
她再次回头去的时候，他淡然地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
沈越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她想错了吧？
沈随知道她在看他，他不动声色地感受着她的视线。他的表情有微小的变化，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握着盲杖的手指悄悄收紧，呼吸莫名有些不畅，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会发现他的意图吗？
她会偏袒舒何吗？
他仿佛在接受阅兵，嘴唇绷紧。
可是他同时又无法忽视那些已经重新生动起来的记忆，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
他不是这样一个幼稚的男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
“沈随。”她说。
他的呼吸停了半拍。
“你毛衣穿反了。”
沈越冬说完，就走开了。
沈随像重新进入水里的鱼一样轻轻呼气，用手扯了扯毛衣领子。
那张平静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
……刚才他因为生气，没摸前后就把衣服套上去了。
不仅穿反了，而且穿倒了。
怪不得一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