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正是开始对异性感到好奇的年纪,当班上同学偷偷议论哪个哪个男同学长得帅的时候,她只是在想,这个人眼睛没有阿忱哥哥好看,鼻子没有阿忱哥哥好看,哪哪都没有阿忱哥哥好看。
他就是盛开在雪山之巅,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花,她仙子一样的大哥哥。
所以一点也不能释怀仙子被亵渎,在意他对自己没有特殊和偏爱,在意她在他眼里是个糟糕的形象。
记得那晚,爷爷笑眯眯地问她:“金蛋儿啊,你觉得霍家那小子怎么样啊?”
“谁?”
“你的阿忱哥哥啊。”
“挺好的。”
的确是随意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不确定,这是敷衍还是根深蒂固的潜意识。她更不确定,在听见订婚这个消息的时候,源自心底最隐秘的那层情感,到底属不属于欣喜。
订婚宴他没来,这事她控制不住去斤斤计较,和香山那一幕一样,无法释怀。
骨子里的骄傲,让她先发制人,先一步“看不上”他。
然后他告诉她——其实这桩婚事,也并非我所愿。
其实她很讨厌他端着的模样。
任何事仿佛都能掌控全局,游刃有余。
在餐桌上,她看见了那一扎啤酒。
在陆湛要拦她的时候,她第一次毫无预兆和缘由的哭了。
最后出烤肉店的时候,她狠狠地咬碎了薄荷糖。
那颗在很久很久以前埋下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够。
她又踮了踮脚,闭眼企图加深这个吻,整个身子都快要贴到霍清忱的身上了。
披开的发丝,如绸般暧昧地摩挲着他身前的衣服,垂落在他胳膊的黑色绷带上,让这副画面,破碎又糜丽。
脸颊两边猛然一痛。
男人一只手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颌,手背处蚯起的青筋无不象征着雄性的力量,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着力度地摩着她腮上的脸颊肉。
被迫分开唇瓣。
“做什么?”
他的嗓音染上了欲望沙哑得不像话。
低气音连同灼热的呼吸,一同缠绵地喷洒在了她的唇珠。
那双总是清明得过分的眼,终于氤氲上了一层薄雾。
愤怒、嫉妒、爱、无可奈何......所有复杂得感情都揉碎成了一团,混沌着敲碎了他那层坚硬的壳,狠狠碾过了他所克制和顾虑着的原则。
“吻你。”
孟羡今的眼神直白到近乎挑衅。
她就是要勾他,招他,然后亵渎他。
眸色暗了。
“呵。”
一把火混着那张亲密的照片一同烧进了他的五脏六腑,烧断了强崩着的理智。
就着手,霍清忱将她捏向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
发了狠,动作甚至是粗暴。
她以为只有她喝酒了吗?
如果想累他失控,那她成功了。
孟羡今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唇就被人撬开了,呼吸悉数被掠夺。
因为是被承受,浑身都在战栗,她不自觉向后仰了点身子。
两个人的气息不断地交缠,连周围空气的温度也不断地攀升。醒酒茶煮至沸腾,咕噜咕噜向上冒着跑,大量水雾从壶嘴向上冒出。
陷在颌边的力度变松了,可是娇气的皮肤残留着的感受,依旧是痛的。
她是缺氧了吗?所以连痛感都变钝了。
他吻得很深也很重,与他相比,她刚刚的强吻只能算是过家家。
满腔澎湃的,热烈的,汹涌的,是一个吻所难以诉说和发泄完全的。
喘不过气,眼前快要发黑,酒精放大了人的欲望,她好兴奋。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好奇怪,现在,她听见了心跳声。
很快。
在壶嘴不再冒出白气的时候,他松开了她。
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了杂乱的喘息声。
孟羡今摇摇欲坠,无法控制地腿软,就在要后倒时,腰被人搂住了。
霍清忱垂着眸,深深地注视着她被滋润后而嫣红得过分,隐隐发肿的唇。
凸起的喉结动了动。
“这才...是吻。”
回应他的眼神迷离又懵懂,嫣红的眼尾向上勾勒出餍足的弧度。
她赢了。
终于,他叹了一声气。
“明天酒醒,我们聊聊。”
气息稳了些许,孟羡今舔了舔唇瓣:“如果,我断片了呢?”
态度稍软和的男人,瞬间冷了脸色,一字一顿:“我会让你想起来。”
“噢,那最后一件事,有换洗衣服吗?穿你的衣服可以吗?”
——
这一觉孟羡今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看着陌生的房间,脑袋白茫茫了几秒,很快,她眨了眨眼睛懒散打了个哈欠。
重新躺进被窝里,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
昨晚太困了太累了,她都没有好好感受一下他的床,枕头,被子。
偏过头,她看见了床头柜上正对着墙壁的抱玫瑰小熊别针。
对着墙壁?
这个小熊在...面壁思过?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后,是一句温和地询问:“醒了吗?”
一改之前的高冷和昨晚的粗暴。
“醒了!”
“你衣服干了,我放在......”
一句话没说完,门拉开了。
霍清忱呼吸微滞,瞳孔极速收缩。
孟羡今正睡眼朦胧地套着他的衬衣,领口哪怕系得再紧,也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精致的锁骨半露,甚至胸口处......衣服堪堪遮在大腿根处,纤细匀称的两条腿大咧咧露在外。
一秒侧过身,他低垂眉眼,举起了搭在胳膊上的衣物。
几秒后,耳畔响起了她懵懂又天真的声音。
“阿忱哥,我为什么在你家,穿着你的衣服...躺在你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