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念念看到她要摔倒，非但没有撞她，反而惊呼一声，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拉她。
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没能拉住。
杨笑笑摔倒在地，而念念伸出的手，在杨大天的角度看，就变成了推人的动作。
真相，大白于天下。
整个雪地，一片寂静。
空气尴尬得仿佛凝固了。
杨大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
他看着平板里的回放，又看了看怀里止住了哭声、把头埋得低低的女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这是个误会……”他干巴巴地开口。
杨笑笑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她没想到，陈宇的摄像头角度那么刁钻，把一切都拍得清清楚楚。
“念念，对不起……”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陈宇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蹲了下来。
他没有去看尴尬的杨家父女，而是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念念，被人误会，是不是很难过？”
念念用力点头，金豆子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
“嗯。”
“但是，我们没有做错事，对不对？”
“对！”
“那我们就不需要哭，因为真相会站在我们这边。”
“爸爸为你感到骄傲，因为你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伸出了手。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念念听着爸爸的话，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她用力抱住陈宇的脖子：“爸爸！”
安抚好女儿，陈宇才站起身，看向杨笑笑。
他没有指责，眼神反而带着一丝探寻。
“笑笑，可以和叔叔聊聊吗？”
杨笑笑低着头，不敢看他。
陈宇温和地说：“叔叔觉得你很棒，你是个很优秀的模特，镜头感也非常好。刚才那个旋转动作，非常专业。”
他先是给予肯定。
杨笑笑愣了一下，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是，”陈宇话锋一转，“叔叔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念念有那么大的敌意呢？”
她的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最终，“哇”的一声，真的哭了出来。
这次不是演戏，而是真情实感的崩溃。
“因为……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网上全都是夸她爸爸的，夸她是‘国民闺女’……我爸爸也天天跟我说，要我学学陈念，要我比她更出名，更厉害……”
“我每天都要练习走台步，练习表情，不能吃零食，不能玩……我好累……”
“我就是嫉妒她！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
小女孩的哭诉，让在场所有大人都沉默了。
杨大天站在一旁，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女儿好，是为她的未来铺路。
他逼着她优秀，逼着她完美，却从未问过她，她到底想不想要。
“笑笑……”
他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