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的怒气倒不像是假的。只是太过明显了些。
而对于李太后的怒气为何这般明显,杨云溪心知肚明,却也是不点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太后,而后出声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请太后娘娘务必给臣妾一个交代。臣妾还有些事儿,便是不多留了。”
经过了这么一茬子,她其实也是有些吓到了,倒是不愿再久留,唯恐再出点什么事儿有了一次算计,自然还会有第二次。这一次王顺眼尖发现了让她躲过一劫,那么下一次呢
这一次是涂蜂蜡,下一次呢
待到出了李太后的宫殿,上了软轿之后,杨云溪这才出声问王顺:“你怎么瞧见的那蜂蜡涂在那儿,倒是也看不太出来。”
王顺却是摇头:“哪里是瞧见的,是闻到的。蜂蜡有股子蜂蜜的甜香味,虽然味道很淡,可是小时候奴婢家中就曾养过蜂,所以对这股味道再熟悉不过。于是便是多了几分心思。”
杨云溪点点头,勉强笑了笑:“看来也是天意。”
“主子福运当头,哪里是那些魑魅魍魉能算计的”兰笙此时也是定下心神来,“倒是该叫那些背后算计的人都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呢。”
杨云溪依旧笑容勉强:“若是能这般自是再好不过。”
兰笙瞧出了杨云溪的不对劲儿来:“主子这是怎么了面色瞧着可不大好。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王顺闻言也是看了一眼杨云溪,登时也是皱了眉:“主子可是受了惊吓,所以人不舒服若是这般,便是让太医开一副安神茶罢。”
杨云溪刚想说不用,然而却是觉得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动了动,于是到了嘴边的话迟疑了一下便是改成了:“也好。”
孕妇多思心悸,对孩子却是不好。说不得就因为这个动了胎气,反倒是得不偿失。
杨云溪摸了摸肚子,心头倒是也有些纳闷:怎的自己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偏偏这一次倒是吓得这般厉害。按说也是不应该才对
这么一想,她便是心头忽的微微一动:“兰笙你记得不记得,上一次我怀小虫儿的时候,也是遇到过这么一个情况。”
杨云溪不说还好,一说兰笙倒是立刻皱起眉头来,“是啊,还不只是一次第一次没得逞,虚惊一场,第二次却是因了那个,让小虫儿早产了一些时日,说起来,虽说方法不完全一样,可是效果倒是差不多。”
兰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的凝固,她瞪大眼睛,几乎僵硬的发出了自己都听着有些不像自己的声音:“或许,背后动手的人,却是同一个”
凉风吹过,带来一丝丝不属于这酷热的清凉之感。杨云溪伸手拨弄了一下被风得微微摇动的步摇流苏,而后垂眸敛去情绪,浅浅淡淡道:“我却是也不知,不过我猜,可能还真的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如此频繁出现的一个手段,如此雷同,的确像是某个人的偏好:当然其实这也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只需要动动手脚,便是可以看一场好戏。至于追查起来,只需要灭口一两个人,这件事情便是能彻底的成了无头公案
当初可不就是这样
许是提起了当初生小虫儿时候的情形触动了情绪,杨云溪便是觉得整个人越发的不舒服了,心中隐隐更是有些烦躁。便是出声催促一句:“快些回去,然后叫安经过来。”
兰笙瞧着杨云溪情况不对劲儿,便是也催促起来:“都快着些,不过却要稳当,别颠了主子。”
王顺也跟着吩咐:“一定要稳,留神脚下,千万别再出了差池。”
章节目录 885第885章 不得解决
安经如今就指着杨云溪呢,所以一听说杨云溪情况不大好,自然是急了,也顾不得形象了,忙不迭的就收拾了东西飞快的过去了。
等到安经满头大汗到了,杨云溪的情况倒是也没怎么好转,反而是有越发严重的迹象。
安经连请安也顾不上,忙给杨云溪诊脉。
这一诊,不多时安经便是皱了眉头:“娘娘这是去了何处。”
杨云溪一看安经是这般反应,便是一下子倒是明白了几分:“你先直接说,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为何我会如此心慌心悸,像是惊吓过度一般。”
“娘娘怕是被人算计了。有些药物药性猛烈,接触之后便是叫人躁动不安,脾气也是见长,长久以往,便像是移了性情一般。然而实则不过是药物的作用。有些药物药性不够猛烈,得日积月累一段时日才会如此,然而有些,则是闻见味道或是误服后,反应极大。”安经取出银针来,蹙眉解释一番后又道:“娘娘现在身子不宜用药,便是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娘娘莫要害怕。”
杨云溪点点头,不去看那吓人的银针,只是扭开头去:“不管用药也好,施针也好,孩子都是最紧要的。”
安经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此时却也是顾不上多说什么,将针用火烤过之后,他便是沉声道:“许是有些疼,还请娘娘忍耐一二。”
杨云溪轻应了一声。
安经便是全神贯注开始施针。
一时之间,杨云溪便是体会到了或是胀痛或是刺疼之感,最后的时候,她瞧见安经用略粗一些的针在她手指尖上一刺,许是刺得有些深,又或者是十指连心的缘故,当即她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疼,便是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不过这还不算完事,待到刺过之后,安经便是隔着锦帕用力的去挤压手指。
一点血珠便是飞快的沁了出来。只是颜色不同于鲜红,而是略略有些暗沉。安经也不管,只是兀自继续挤压手指,半点也不肯放松。
杨云溪疼得不由得攥紧了几分手指。若是方才刺那一下算是疼了,那么现在这般挤压,倒是比那疼十倍不止。
杨云溪忍着这股疼,却是身上几乎都是见了汗。养尊处优惯了,倒是有点儿受不得半点的疼痛委屈了。
不过这样做的效果倒是也是十分明显。待到十来次之后,倒是明显就能看出挤出来的血珠已经和之前的颜色大不相同了。
待到安经收了手之后,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放松了另一只手组攥得紧紧的帕子,而后才问安经道:“这般可是就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