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也没多想,连连点头应下。在胡蔓看来,保不住墩儿,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罢了。
杨云溪带着墩儿,一路到了涂太后跟前。行礼之后,便是主动将方才的情形跟涂太后说了一遍。
涂太后登时蹙眉:“她这是要偏心到底了。”
杨云溪犹豫一下,便是决定将曾贵妃说的那些话都跟涂太后说说:“昔日曾贵妃与我说了一番话。”
涂太后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有些意外:“你和曾贵妃何时有了交情”
“是曾贵妃找我的。”杨云溪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最后才道:“曾贵妃跟我提起了早夭的二皇子。说是早夭的二皇子身上有个胎记。”
涂太后显然也是知道朱礼身上是有胎记的,当下眉头都是一跳,猛地坐直了身子:“什么”
“曾贵妃说,皇后娘娘生下的大皇子,其实身上并无胎记。”杨云溪抿着唇,压低声音将话索性都说了。不过却也是一直留心着涂太后的状态:毕竟年岁大了受不得刺激,万一听了这事儿气血翻滚之下,便是容易中风的。
然而涂太后的反应则是比杨云溪想的要更平静些。但是想得也更深更远些:“这事儿是曾贵妃做下的还是皇帝自己糊涂皇后她竟是不知道不成”
杨云溪轻声道:“我觉得,皇后娘娘可能是知道这事儿的。否则今儿也犯不着这样对墩儿。”
涂太后沉吟了一阵子,忽然脸色就是冰寒了起来:“若是她早就知道此事儿的话只怕对大郎也是”
杨云溪的心便是也跟着一沉。是啊,曾贵妃现在才知道,可是李皇后却是未必现在才知道。若是李皇后早就知道了的话,那么李皇后对朱礼的态度,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而且,安王用五石散迷惑控制皇帝,其实也早就显露了心思。但是李皇后的态度却也一直都是暧昧不明,便是更加能够看得出来李皇后对朱礼的心思。
若是那个时候李皇后就站在了安王那边,对朱礼开始算计
杨云溪忽然就觉得心疼起了朱礼来。疼得整个胸腔都是有些钝痛。别人的算计也就罢了,可是对于朱礼来说,李皇后却是他的母后。连自己的母后都算计自己,朱礼心里又该是什么样一个滋味
越是心疼朱礼,她便越是憎恨李皇后。只是仔细想想,可若朱礼真的不是李皇后的儿子,李皇后这样做,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
涂太后点了点桌面儿,“此事我会问问曾贵妃。只是之前你却是不该瞒着我。”
杨云溪被涂太后这样一说,便是低下头去:“这事儿兹事体大,我原想着是跟殿下先说说。看看殿下的意思”
“你倒是为了大郎着想。”涂太后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可是你若早说出口,咱们说不得也早些防备。如今这般,倒是有点儿被动了。”
杨云溪垂下眼睫,轻声道:“我想着,若是李皇后真知道了这事儿,只怕等到安王站稳了脚跟之后,便是要将此事抖搂出来。若这事儿是真的的话。”
涂太后看着杨云溪,等着她的下文。
杨云溪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若是真想维护住大郎的地位,便是不能让这事儿变成真的。”
不管朱礼是死是活,她都不希望朱礼一落千丈,被人诟病。
只是涂太后的目光却是更加的冷厉:“那你告诉我,你这是为了大郎呢,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正文 498第498章 狼狈为奸
你这是为了大郎呢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杨云溪被这话问得心中微微一颤抖。随后便是抿住了唇。半晌才道:“二者都有。我不愿意大郎因了这个被人诟病,被剥去一切荣耀。更不愿小虫儿因了这事儿影响。”
若是这事儿真闹出来,小虫儿必定是要受到影响的。郡主的身份都是保不住也不一定,而且本来也许就要没了父亲的庇护,再没了身份的优势,那以后日子该多艰难也许别人一句话,就能将小虫儿送过去和亲。
自古天家女儿被送去和亲的例子,难道还少了
对于这样的心思,杨云溪心里却是明白:涂太后只怕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会有这样一问。
而对于涂太后这样的问题,她都是觉得没有必要去隐瞒的。隐瞒做什么呢
涂太后显然倒是对杨云溪的坦然满意,倒是没再说什么。只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做”
“毁尸灭迹。”杨云溪说得毫不犹豫,甚至微微有那么一些冷漠之意;“皇后娘娘那头若是有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不管是偷是抢,只要没了证据,空口无言,谁信呢”
这样大的事儿,就算李皇后一口咬定了那不是她生的儿子。可是谁又会去死死追究谁也不会去追究。除了安王和李皇后之外。而且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就是空口无凭。追究了又如何
涂太后点了点头:“这点咱们娘两倒是都一致。”不管朱礼是死是活。追究这些都没有异议。先帝早就说过,诸多子孙中,只有朱礼是承担得住守江山的担子。安王再好,又算得了什么只看着那作法,就让人瞧不上眼。
况且,叫了李皇后那么多年的母后。却也不是白叫的。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涂太后最后给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杨云溪心头一松,知道这是涂太后答应了。
而杨云溪这头和涂太后商议的时候,那头安王朱启却也是和李皇后说着话。
朱启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李皇后:“母后太心急了些,不是之前就商量好了,咱们找个机会将墩儿扣在手里吗这下可好,只怕太后是不会放人了”
面对朱启的不满,李皇后揉着发疼的眉心:“谁知道太后会突然派人过来原本事情已经妥当了。不过,墩儿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能有什么用朱礼他也不会真被掣肘。你又不是没看见他对墩儿的不喜。”
朱启不屑一顾:“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越是珍视的东西,就越是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母后还不知道他的狡猾”
李皇后越发头疼起来,只是头疼中又有些不安:“你说咱们这样,万一他及时赶回来了。那就而且万一没瞒住,叫人看出来那尸体不是他的”
面对李皇后的担心,朱启冷哼一声:“怕什么不冒险一搏,哪里来的机会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也就恨不得换个太子呢。不管事情瞒得住瞒不住,咱们只要在立我为新太子之前将事情瞒住就好了。父皇的身子,不瞒母后说,很快只怕就只能颐养天年了。”
“你也别太过了,那到底是你父皇。”李皇后皱着眉头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