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萼显然不是真的来恭喜古青羽的,话里话外的,都是挤兑和暗讽。光是“胎气不稳,姐姐可千万小心,莫要让皇长孙失望了”这句话,胡萼就说了好几次。
杨云溪觉得胡萼提起这个,无非是一遍遍的让古青羽糟心,外加诅咒古青羽孩子保不住罢了。
饶是她看着都觉得心里不痛快,更何况是古青羽
待到打发走了胡萼两人,古青羽的面上便是明显的露出了疲倦之色来。
杨云溪抿着唇上前去替古青羽收了背后的靠枕,让她躺好,随后才低声道:“能不见就不见罢。”
古青羽闻言一声苦笑:“一次不见可以,总不能次次都不见罢有些事,你又不是不明白。”
杨云溪便是只得住了口。的确,她是心中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无从辩驳,只能在心里替古青羽着急。
古青羽不可能一直对胡萼等人拒而不见。胡萼想要见古青羽的理由却是很多今日是恭贺,明日是请安,后日则就可以换成宫中有事务想问问古青羽的意思。
古青羽身为朱礼的正妻,约束妾侍,管理家中大小事务都是她的职责。她不能推诿。而且别看太孙宫就在太子宫里占了一个宫室就觉得事情肯定很少,而实际上,太孙宫也是自成一体的,同样也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古青羽来处置。
这些都不好假手与人。尤其是不好假手给胡萼等人。
权力交出去收不收的回来这个都可以先不讲究,最要紧的是,古青羽怀着孕,她就更要紧握住这些权力,来保证她自身的安全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杨云溪没敢劝说古青羽放权的原因。
“要不,我过来帮你罢”杨云溪最终还是主动提出了这话。
古青羽欣慰一笑,随后却是摇头:“还不到时机呢。再说了,云姑姑马上要过来,我再要你不合适。”
杨云溪当然知道这个到底“不合适”在哪里。一则,有了云姑姑古青羽再要她,那就有点儿贪得无厌了,别人只怕会说她恃宠而骄。二则,涂皇后那边也不能没了人服侍。三则,就算用她换下了云姑姑,一样会有人说嘴。毕竟宫中不是其他地方,没有这般朝令夕改的道理。到时候一旦起了流言,受损的依旧只是古青羽罢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有点儿想哭了为古青羽的境地而哭。
“对了,陈归尘那头,没再来找你罢。”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古青羽屏退了左右,轻声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杨云溪一怔,随后摇头:“没有。”
“那就好。”古青羽握住杨云溪的手:“他来找你的话,你也别心软”
“我知道。”见这个时候古青羽还有心思关心她,她心里暖洋洋的,又忍不住嗔怪:“太医都说了让你少思,你就少想这些事情罢。吃一堑长一智,我有分寸。”
古青羽这才放了心:“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我有些累了,眯一会儿罢。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总不好一直留在我这里。”
杨云溪点点头,便是起身告退。的确,虽说涂皇后不会责怪,可是别人看着总归不好,所以她的确不好一直呆在这里。
不过,在离开太子宫前,她却是还有一件事儿要办。
正文 101第101章 敬酒
杨云溪刚一出古青羽的屋子,就看见了等在那儿的胡萼。而且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胡萼分明等的是她。
胡萼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借一步说话如何”
杨云溪挑挑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不知贵人找我有什么事儿”不过这么问着,她却也是跟着胡萼去了。
她知道胡萼肯定是没安好心,不过她也想看看,胡萼到底是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胡萼最终带着杨云溪去了她自己的屋子里。
杨云溪只四下里看了一圈,便是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胡萼屋里的摆设都不是凡品,比起古青羽清雅的屋子,胡萼这屋子简直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胡萼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内务府派下来的,只可能是宫外带进来的。
按说胡萼身份低了古青羽一头,她就该识趣些将屋子里的东西也摆得比古青羽更次一等。可胡萼没有,反而是摆出了这么一个富贵逼人的屋子。
这说明了什么杨云溪微微一笑,在心中自问自答:无他,胡萼这样只是在彰显,她并不惧怕古青羽,更不比古青羽身份低。
面对胡萼这样的心态,杨云溪发现自己除了冷笑之外,还真就不愿给出其他反应了。
世上有一句话,便是替胡萼这样的人准备的:自作孽,不可活。
胡萼在自己找死。终有一日古青羽不肯再容忍她的时候,或是胡家对朱礼失去用处的时候,那胡萼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当然,这也不代表古青羽就真的可以丝毫不忌惮胡萼了。胡萼之所以现在还依旧嚣张,也同样很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古青羽还得忌惮胡萼一二,或者说胡家一二。
“我这屋子如何”胡萼大约是见了杨云溪的目光,便是这么问了一句,倒是颇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意思。
杨云溪笑了笑:“只觉得富贵逼人,叫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忍不住有些眼花,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了。”
胡萼面上得意便是更深。自然态度也更加倨傲:“我有一桩天大的好事送给你,却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杨云溪声色不动,只是笑着反问:“哦愿闻其详。”
“太子妃的意思,既然古青羽怀孕了,那服侍殿下的人就不够。自然是要再选两个。”胡萼含笑言道,又慢条斯理的将自己衣裳上的褶皱抚平:“我觉得你很不错,便是向太子妃推荐了你。”
杨云溪听到这里,几乎是忍不住的霍然起身,盯着胡萼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胡萼“呵呵”的笑了:“你这般惊讶做什么还是说高兴得傻了我再告诉你,太子妃的意思,不仅仅服侍殿下那么简单,也是要给名分的。你看,我对你多好。”
杨云溪几乎是气得忍不住想将胡萼按在地上揍一顿,就如同当初再乡下时候看见那些小孩子一言不合便是打架那样倒不是她粗鄙不堪,而是唯有如此,才最爽快
最后,她虽说是将心里这股冲动忍耐了下来,可是她却还是忍不住冲着胡萼冷冷一笑:“胡贵人,我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