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带回来的包里有罐奶粉,还有几片纸尿裤,有他的小水壶,还有个小铃铛玩具。
他不知道奶粉要怎么冲泡,也不清楚得冲多少,陈越盯着奶粉罐发愣,片刻后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给盛漫铃发去消息。
他们好几年没联系过了。
微信没删,但聊天界面里也没有任何对话,不知道她换号没有,陈越试着发出去一张空奶瓶的照片,接着问了一句:【这个要冲多少呢?】
他看着屏幕等了两分钟,没回。
于是又试着打去电话,也没有接。
陈越放下手机,打算先舀几勺奶粉出来的时候老妈出现在门口:“你在干嘛呢?”
他一手拿着小勺子,一手拿着奶瓶,张应秋上前把东西接过去:“人没跟你说得冲多少吗?你也真是,什么都不问就带回来,把开水放凉一点,温的就行,先放水,再冲奶粉。”
老妈双手掌心托着奶瓶像搓手一样搓动:“这样搓晃几下就能匀,不用拿东西搅。”
挺简单的,陈越听一遍就学会了。
陈智趴在地毯上和小孩玩,老妈坐身后看着,陈越很快学会冲奶技能。
可能是饿了,陈越一出现呀呀就高兴地挥舞着小手,接过奶瓶自己喝得认真。
一天很快就过去,陈越一直没收到盛漫铃的消息。
外面天色逐渐黑下来,张应秋开始觉得不对劲,追问陈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来接?这是谁家的小孩?爹妈都怎么当的。”
小孩子晚上认生,得和熟悉的人一起睡,不然吵闹起来能哭整宿。
晚上八点,陈越拿湿巾沾热水后拧干简单给小孩擦了擦屁股,又换上干净的尿裤。
小孩不吵不闹,换完趴在陈越身上睡了过去,陈越把他放床上他也没醒,睡得很乖。
夜里张应秋突然满脸正色进了陈越房间,看着那个熟睡的小孩问:“没有会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朋友家过夜的父母的,陈越,你实话实说。”
陈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回道:“确实是朋友的,就是让我帮忙带一天,明天就来接走了。”
“你刚抱回来也说晚上就来接走!”
老妈在床边坐下,怕吵醒小孩,说话声音都压低着:“你在外头干什么事了?这是谁的小孩?!”
陈越叹口气:“盛漫铃的。”
老妈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她不是结婚了吗!你跟她有个孩子?!”
陈越吓一跳,赶紧解释:“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是盛漫铃的小孩,跟我没关系,她就是这两天有点事,小孩没人带,所以我帮个忙,真的,明儿肯定来接走了。”
张应秋这才放下心。
她确实想抱孙子,陈越也已经到了年纪,要是能跟人好好谈恋爱,稳定下来结婚生子多好。
她本来想开口说一嘴,但想起陈越刚回家时的状态和说过的那些话,又忍着闭了嘴。
隔天一天过去,盛漫铃没有来。
当晚陈越带着见底的奶粉罐和仅剩的最后一片纸尿裤去母婴店询问牌子和款式,各买了份一模一样的回去。
临走之前他盯着墙上挂的粉色小裙子看了很久。
然后在排架里挑了套小男孩穿的衣服。
第三天,盛漫铃还是没有来。
就在陈越打算报警的时候盛漫铃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
她状态比前几天好很多。
陈越初见她时她在医院门口抱着小孩,两只手上都提着东西,头发被随意扎起来,散落的头发因为汗水沾了一些在额头,那时候的盛漫铃没有一点精气神。
现在的她像个重拾新生的人,绑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整洁干净的衣服,走到陈越跟前向陈越说道:“我面试通过了。”
她语气听着很开心。
“我面试完隔天就直接上班了,虽然还在试用期,很累,但真的特别充实,我觉得我像个人了。”
确实。
看得出来的,她现在很开心。
只是她好像并不关心她的小孩。
陈越先恭喜了她一下,继而提醒道:“我进去收拾一下把呀呀抱出来,你带他回去吧。”
盛漫铃有些疑惑:“呀呀?”
陈越反应过来:“啊……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会咿咿呀呀地叫,就叫呀呀了。”
提到这个盛漫铃脸色闪过一瞬僵硬,但还是说道:“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我接他回去。”
呀呀东西不多,陈越都放包里了。
老妈在屋里,听说盛漫铃在外面翻了个白眼把门关上,还勒令陈智不许出门,当年盛漫铃突然把陈越甩了这事老妈挺生气的,都多少年过去了她还不待见人家呢。
从陈越怀里被转移到盛漫铃怀里的呀呀突然撇嘴,也没哭,就是撇着嘴角像要哭的样子。
盛漫铃看了一眼:“跟你亲呢,想要你抱。”
她看向陈越,像是随口一问:“你知道这边有能收小龄幼儿的托儿所吗?或是能照顾小孩的福利院也行。”
她这话问的怪异,陈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你要干嘛?”
盛漫铃摆手:“算了,没事,我随口一问,走了,别送。”
她坐车过来的,司机就在不远处等着,就几步路而已陈越也懒得送,只是上车前他好像听见呀呀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