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河莫名其妙,陈越也尴尬,他和这人根本不熟,既然车没事人也没事那大家各自都当没见过的陌生人得了,还打什么招呼啊。
他出来有一会儿,怕待会季行找,也不太想回答赵新河的问题,于是准备搪塞过去,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说道:“赵先生您忙,我先进去了。”
结果刚一转身迎面就碰上季行。
陈越愣了一瞬,季行没注意到陈越身后还有个人,看着陈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越酒气被风吹散一些,但还是能看得出来面颊泛红,眼睛也挺红的。
没等陈越开口说话,季行就又道:“喝多了吗?可别给自己喝伤了,站这吹冷风做什么?差不多到时间跟陆总说一声可以回去了。”
那人似乎是听出季行的声音,从陈越身后探出身:“季行啊?”
季行明显愣了一瞬,随后视线转向陈越,盯着陈越看了片刻才回应赵新河:“二叔好久不见啊,怎么在这儿呢?不去品品酒聊聊天?”
陈越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二叔?
季行怎么管这人叫二叔?他们是亲戚?但也不是一个姓啊……
赵新河上前两步站在季行跟前:“我来接赵董的,喝什么酒啊。”
他话音刚落就伸手拍了拍季行手臂:“你小子可以,从陆氏出去之后就跟小陆总到晟鸣了是吧?那小公司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现在这是跟秉江有合作了?”
陈越一听这话大概明白八分,赵新河应该是陆氏集团哪位高层,这会儿碰上季行开始阴阳怪气了。
季行以前是陆氏集团的人,后来被陆鸣带到晟鸣,这事儿陈越听说过,但知道的不多,不该他打听的他不瞎打听。
赵新河语气并不好,听着完全是在发难的样子,季行却半点脸色都没变,依旧笑着回话:“都是从小做到大的,赚钱呢,没人能一口突然吃成胖子,二叔既然是来当司机的那您就等着吧,我这会儿忙呢,先不陪。”
季行说完示意陈越跟他走,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谁都没看见赵新河那副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表情。
一路安静,走了半晌还是季行先转头问他:“你怎么跟他碰一块儿去了?”
陈越如实回答:“先前我在外卖站上过班,同事送餐蹭到他的车,我也在场,就碰上了。”
季行大概知道陈越之前送过外卖,这个他倒是没过问,听完陈越的话只是应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陈越见他没再开口,便凑近一些问道:“我能问一下赵先生是谁吗?我听你叫他二叔……”
季行脚步没停,边走边说:“二叔只是一个称呼,在陆氏很多人都这么叫他,和我没什么亲戚关系,跟陆总就更不是亲戚了。”
陈越点了点头:“哦……”
季行继而又道:“刚才那人叫赵新河,陆氏集团股东赵新海是他大哥。这人不是陆氏集团的人,但因为是赵新海的弟弟,所以经常出入陆氏公司,赵新海和陆董是称兄道弟的关系,我们陆总从小就管赵新海叫叔,自然而然那位就叫成二叔了。”
陈越再次点了点头。
季行见他明白就不再说什么,但在踏进会场后又问了他一句:“你现在还有去送外卖?”
陈越摇头:“没,已经辞了。”
会场里已经没有了陆鸣的身影,陈越跟着季行进去之后没多久也离开,来的时候是坐季行的车来,走时陈越没敢再麻烦人家送他,于是自己叫了司机回去。
今晚喝的不算多,但陈越上脸,整个人都不对劲。
下车之后边吹冷风边走回家,爬楼梯时他特意放轻了脚步声,生怕把别人家吵醒。
一整晚都觉得热,这会儿爬了楼梯进屋更是觉得进了暖炉,陈越脱下衣服挂在墙上,转身进了卫生间,刚想脱衣服洗澡突然想到不知道在哪儿看过喝完酒不能洗澡,于是换了睡衣拿热毛巾随意擦了一下,带着一身酒臭味入睡。
隔日太阳刚出他就睁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卫生间洗漱,睡了一晚感觉身上的酒臭味更浓了。
陈越脑袋有一点晕,洗漱完出来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等时间快到了才起身烧开水给自己泡牛奶。
上班途中经过便利店,他想起蜂蜜水能解酒,虽然昨晚大家都没喝醉,但喝过酒隔天一早多少都会有点宿醉感,喝些蜂蜜水会好很多。
今早陆鸣的桌上没了常见的咖啡,他挑眉看向刚进办公室的陈越。
陈越放下手里的杯子说道:“陆总,这是蜂蜜水,能解酒,常温的不凉,您喝这个吧,会舒服点。”
陆鸣昨晚压根没喝两杯酒,一点感觉都没有,闻言却还是把那杯常温的蜜水一饮而尽。
甜的,但不会齁,还挺好喝。
这好像是陆鸣记忆里第一次喝蜂蜜水。
刚进陆氏那会儿他跟在别人身后做事,饭局里那些有身份地位的老头根本不在乎他的姓,或许正因为他叫陆鸣那些人才更要灌他。
他喝到站不直,撑着没晕自己走去酒店,喝吐过无数回,也没人会准备一杯醒酒的蜂蜜水。
有时候人的情绪就在一瞬间。
陆鸣这一生都没得到过的关心,陈越顺手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