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亲昵(1 / 2)

第48章 亲昵

黄时雨归心似箭,又拿不准肃王殿下的意图,干脆直接问:“殿下,您找我何事?”

“唔,我站在这里赏月亮,然后又发现你,不能找吗?”韩意淮撩起一双漂亮的眼睛。

黄时雨“啊”了一声,他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

韩意淮坦然自若牵起她的手,“小木头。”

黄时雨吃痛低呼。

怎么?

韩意淮诧异,举灯照照掌心的尖尖玉手,嚯,好大的血泡,还不止一颗!

闻遇竟连女孩子也不放过,全部丢进石头堆。

韩意淮道:“别动,我瞧瞧。”

黄时雨不仅动还用另一只手推他,“好痛,不许碰!”

“不碰不碰。”韩意淮学着她的语气说话。

黄时雨咬唇,怒目而视却也只能瞧见他的下颌线。

韩意淮淡淡道:“向程管事打声招呼,黄姑娘先交给我,我知道规矩。”

侍从领命,于夜色下对程管事低语几句。

程管事复杂的面色逐渐转为了然,朝黄时雨的方向睃了一眼,便不再管她的哀求,漠然转身登上马车,无情驶离。

黄时雨傻眼了,拔腿就要去追,“我要回醴泉坊!你怎能赶走程管事,我回不去了!”

韩意淮一臂揽住她,放柔了声音,“怎会回不去,自然是我送你,你在怕什么?”

黄时雨噙着泪一愣。

“你,真的会送我回去吗?”

“嗯。”

黄时雨踌躇不前。

韩意淮问:“是不是怕同案瞧见我?”

她眸光怯怯,答案显然是的。

韩意淮心底沮丧,强笑道:“那我不让她们瞧见不就好了。”

黄时雨还能怎么着,今天若不点个头,怕是回不去的。

韩意淮似乎不记得先前表白心迹被拒的尴尬与愤怒,上了车,接过侍从递来的药瓶,垂眸打量黄时雨泛红的手心,仔细为她涂药。

黄时雨一眨不眨盯着他。

肃王殿下应是没服侍过人,手法生疏,令人心惊肉跳。

侍从隔窗递来一盒银针。

黄时雨夺手惊呼,“你干嘛!”

“挑水泡,不疼。”韩意淮拧眉看她,“难道你还想一手的水泡继续做工?”

一句话就提醒了黄时雨该有的常识,她果然安静下来。

两个本该分道扬镳的人,如今却坐在一处挑水泡。

肃王不仅挑水泡,还亲自为她涂上厚厚的药膏,再用帕子包扎打了一个结。

黄时雨坐立难安。

韩意淮笑看她,擡手扯开锦帘,偏了偏头,“我没骗你,是回醴泉坊的路。”

黑灯瞎火的,黄时雨哪里认识路,看不看都没差,不过听他如是说,心就稍稍放宽,趁他不备缩回手,别在身后。

肃王殿下心里恼,却更清楚无论羞恼还是冷漠,这个姑娘都不会逢迎他,只会按部就班过好自己的日子。

一旦他不低头,就再也遇不到她了。

“小木头,你怎么一点也不想我?”韩意淮失落道。

“?”黄时雨满眼疑惑。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十九日。

整整十九日!

好歹抱抱他诉相思,或者抱着听他诉也行……

这样想着,他就把花容失色的黄时雨抱在腿上,热乎乎软软的,他好喜欢,不禁亲了亲,“我想通了,以后不跟你置气,就算你是呆木头,我也不生你的气了。”

可她像条落岸的鱼,扭动翻腾。

黄时雨哭道:“你再欺负我,我便告诉我阿爹,他会告你的。”

害怕的时候想到的竟也只有阿爹。

韩意淮唯恐她翻下摔了,一阵手忙脚乱总算箍紧了她,轻声安慰着,寻找她的唇,却听见了一声比一声大的啜泣。

小木头柔软的青丝还沾着草屑,委屈的脸上挂满泪痕,简珣就不会让她这样难过吧,韩意淮如此想着,霸道的手臂就缓缓松开。

黄时雨缩到了角落,眈眈瞪着他。

韩意淮手足无措,也怔怔凝看日思夜想却又惹哭的女孩。

心里乱,下意识就呵斥:“不许哭。”

说完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韩意淮哑然面对吓得噤声的黄时雨。

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欺负你了。”他的声音虚弱极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亲,你看看你,脏兮兮……”

他言不由衷一通胡扯,忽然觉得闭上嘴可能就不会更糟的。

韩意淮闭嘴,默默望着小木头。

四目相抵。

灯影绰绰,车围子映着他与她的倒影。

像是一只小兽与猛虎。

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对峙。

是猛虎一个人的爱情博弈。

韩意淮自知理亏,眼睛里映着她,心里就止不住柔软,小声道:“我错了还不行,要不你打我吧,恕你无罪,我保证不还手。”

他拉着她的小拳头放在胸口。

黄时雨喊疼,他立刻松手。

失了智才去打他,黄家人一共有几颗脑袋。

她捂着自己的右手。

“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可就不准再生我的气。”韩意淮将黄时雨拉至身畔,倒了杯茶放在她左手,“喝吧,我知道你渴了。”

她看上去很疲惫,定是累坏了,还被他连欺负带吓唬。

韩意淮知道自己是个坏小子。

可他也是头一回追求姑娘家,难免笨手笨脚的。

黄时雨捧着杯盏,犹疑不定。

韩意淮移开视线,一门心思与她说话:“此番画考可不仅仅是朝廷采选画员,也关系到闻家,他们家历任家主都会收一个关门弟子,懂我意思吗,家主收徒,千载难逢的机遇!”

若非他只能跪列祖列宗、母后、皇兄,他都想拜了。

黄时雨莹白的小耳朵微动,诧异擡眸。

韩意淮终于吸引到姑娘家的关注,雀跃不已,“那先说好了,回去你就准备一副墨宝,我来把关,只要有五分水准,我一定帮你谋个名额,成不成就看你自己造化咯。”

黄时雨心动不已,脑子却益发清醒。

“不必了,我没有那种运气。”她细语婉拒。

不是不想,反倒想疯了。

然而美味的饵料岂能白吃。

吃了饵料肃王就会吃她。

无媒茍合,婚前失贞,必将辱及姐妹清誉,那她怎对得起家门,阿爹定会打死她的,倘若嫁人,未来的夫君也不会放过她。

韩意淮低低道:“这么好的机会,就算不行也要试试。”

万一成了,他与她的未来就有无数可能。

可她一再婉拒。

韩意淮静默片刻,豁然意识到黄时雨的顾虑,脸颊当即火烧似的蹿红。

他口干舌燥,急切辩解:“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本王哪有这么卑鄙!再说,你也没多好看,王府有的是比你漂亮的姑娘!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若扶不起,我也不会帮你,可一旦真有天赋,为何不让眼高于顶的闻遇瞧一瞧?我想让有天赋的人被瞧见,有什么错,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肃王殿下黯然神伤。

虽然他总是打她的坏主意,却比任何人都希望闻遇收她为徒,不意竟被她想得如此不堪。

心口酸酸的痛。

肃王眼睛湿漉漉的,宛若一只伤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