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气越来越热,李松萝受不了这个天气,决定找个凉快的地方度过暑热——她把买来的人界地图挂在树上,以扔飞镖的方式确定了她们接下来要去的城市。
人界最为繁华之地,东都。
谢扶蕖说半小时就是半小时,半小时后两人一猫准时出现在东都城内。
城内禁行马车,所以她们是步行。
道路两边商铺林立,中间铺设地轨,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四个轮子的车厢沿地轨开过去,路过挂牌的站点则停留开门,乘客上上下下。
不消片刻,车门关闭,载满人的车厢继续沿地轨往地面八方而去。
李松萝看得目不转睛,等到一辆车厢在她面前停下并打开车门时,她想也不想便拉着谢扶蕖的手腕跳了上去!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车门关闭,车厢晃动着往前开,李松萝也晃着身子一头撞上谢扶蕖胸口。
月山从李松萝的斜挎包里冒出毛茸茸脑袋,左顾右盼,打量车厢上的行人。
车厢在行驶途中并不稳固,仿若一碗摇摇晃晃的水。车厢里站着的人都被晃得左右摆动,唯有谢扶蕖——他既没有扶着车厢窗户,也没有抓着头顶吊环,但就是可以稳稳当当的站着。
李松萝拿他当扶手,抓着他的胳膊站稳,但还是被晃得摇来摇去。
如果她擅长使用自己庞大的灵力,那么她也可以像谢扶蕖一样站稳。
但李松萝总是忘记自己的灵力;她穿越过来的时间不多,打架的机会也少,大部分时候在到处玩。
所以李松萝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像她的外表一样,是个羸弱的普通人。
窗户外的街道在不停的后退,李松萝很兴奋:“就像坐公交车一样!”
久居病房的大小姐并没有坐过公交车,即使被挤得像罐头里的鱼也觉得很好玩。
但是被挤在罐头里的猫就不这么认为了——月山在李松萝的斜跨包里甩尾巴,平等的对每一个靠过来的哈气呲牙。
但是因为它现在体型变小了,所以其他人觉得它哈气很可爱。
很快就有喜欢猫的乘客跟李松萝搭话,问能不能摸摸她养的猫。
李松萝看了眼月山炸起来的耳朵毛,拒绝:“不可以摸,它会咬人的。”
乘客遗憾离开。
车厢一个急刹,谢扶蕖很有前瞻性的一把搂住李松萝的腰。
李松萝拍拍他的手臂,他会意的将李松萝拎起来,从敞开的车门跳下去。
李松萝双脚落地后感慨:“公交车虽然很新鲜,但是挤着一点都不好玩。在现代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谢扶蕖努力回忆他在现代的生活,挑了自己记得住的来回答李松萝:“不会好到哪里去,很挤的时候手上拿着的早饭会莫名其妙被别人咬一口。”
李松萝困惑:“为什么挤公交的时候手上会拿着早饭?”
谢扶蕖:“……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下次再说吧。”
她们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乱逛,走进每一家李松萝看着觉得有趣的店铺。
李松萝买了几条花里胡哨的手串,给月山买了个新的皮质项圈,但是没有给谢扶蕖买东西。
谢扶蕖疑惑的看了看月山脖子上的项圈,又看了看李松萝手腕上那些徒有外表的手串——他在李松萝要往店外走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胳膊。
李松萝站住脚步,疑惑的回头看向谢扶蕖。
两双疑惑的眼睛四目相对,谢扶蕖慢吞吞松开李松萝的胳膊。
李松萝:“怎么了?”
谢扶蕖:“不买别的了吗?”
李松萝闻言,目光重新又扫视了一遍店内。
这是一家饰品店,卖人戴的也卖动物戴的。
李松萝收回目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哦,忘记给小夏买伴手礼了。”
谢扶蕖:“……”
李松萝又倒回去买了一盒新的手串,准备拿去结账。谢扶蕖忽然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手串,戴到自己手腕上。
他手腕上的皮肤极白,骨骼感又很明显,蔚蓝的珠串缚在上面,色彩鲜明得给人一种斑斓之感。
他将戴着手串的手腕伸到李松萝面前,李松萝立刻明白了谢扶蕖的意思。她不禁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容仿佛狡黠的山猫。
“你之前明明说不喜欢戴饰品的。”
谢扶蕖:“什么时候?”
李松萝翻旧账:“在极南之域的时候。”
谢扶蕖不说话了,摘下手串放回李松萝手心,并把头扭了过去。
在极南之域时,谢扶蕖确实有段时间不戴饰品。但那是因为他有一次背李松萝的时候,饰品硌到了李松萝。
……算了,没必要说。
谢扶蕖板着脸往外走,站在门口等李松萝。不一会儿李松萝出来,把一串绿松石的手串戴到谢扶蕖手腕上。
她笑眯眯向谢扶蕖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那截细骨伶仃的腕子上松垮垮挂着一串同样的绿松石手串。
李松萝道:“店主说这个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健康运。”
谢扶蕖垂眼‘嗯’了一声,目光在她外露的手腕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李松萝垂下手臂,衣袖将那截手腕和手串都全部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