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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被她拙劣的吻堵住嘴(1 / 2)

第48章 第 48 章 被她拙劣的吻堵住嘴

冯太后所托之事, 虞兰芝应下了,会去做,不会隐瞒爹娘。

抛开皇帝不谈, 先帝的儿子仅存敏王和凛王,确切地说仅存敏王,凛王已被废为庶人, 时人称呼其魏瑺。

魏瑺至今尚未“病逝”,只被下了玉牒,实在是新帝为数不多的“仁慈宽厚”。

不争不抢的敏王无功无过, 貌似全须全尾活着,实际上一场无妄之灾就能夺走他的安身之地。

性子再绵软的人也难免感到心寒吧。

冯太后手里的底牌不多, 大多时候唯有顺应天命,原本都打算认命了,心里那道微光因小皇子的心疾,突然亮了亮。

死灰复燃。

她想知道敏王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廿九这日, 皇城休沐, 官道冷冷清清,偶尔路过一两名宫女内侍。

虞兰芝过了门籍核查, 踏进司法森严的大理寺,相比太常寺, 这里显得更深沉静谧,再活泼的人来了都会敛起表情, 断不敢嬉皮笑脸。

冯太后落魄了也是太后,虞兰芝奉口谕探望敏王,自会有内侍全程陪同接待。

一开始虞兰芝挺纳闷,冯太太直接让心腹宫女走一趟不比她靠谱,而后又释然了。

假如心腹能堂而皇之走出, 冯太后从一开始就不会与她结缘。

内侍稍稍领先半步引路。

对过也迎面走来一名内侍,显然是敏王的人。

待他走近了,脸上的疤痕一览无遗,大多分布在右脸,扭曲可怖,一场大火留下的。

别说小娘子了,便是成年男子见着这样的脸,也会不禁色变。

虞兰芝只是睁了睁眼眸,似是对那些疤痕的同情,仪态照旧温雅娴静。

疤脸内侍有一个充满书香气的文雅名字,叫棋墨。虞兰芝想,他的主子应是相当喜欢他,便是残了都带在身边,委以重任。

棋墨落落大方,棋墨的主子落落大方,虞兰芝更不能失张失智。

三人继续往前走。

棋墨:“真是谢谢虞掌固,大热天的跑一趟。”

虞兰芝:“公公言重了,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自从王府走水,太后就一直记挂敏王,不知这里住着可还习惯?”

“还好还好,敏王向来自律、朴实,打打棋谱看看书,日子倒也照常过着。”

虞兰芝:“敏王殿下心性超然。”

“冯太后慈祥如故,我们敏王感激不已,他日有机会,定不忘了给太后磕头。”棋墨絮絮叨叨的。

虞兰芝:“敢问敏王的贵体近来可有好转?”

棋墨笑容更甚,“已经大好。此番多亏小陆大人,特特接来胡太医,两副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本来就不是大毛病,只是一直耽误着,没有受到应有的照料,才日益严重。

得亏医治及时,再拖下去可就真成根深蒂固的顽疾。

棋墨感激胡太医,更感激陆宜洲。面前的女官是陆宜洲未婚妻,他自然要拣好听的话多说说。

感激赞誉之言发自肺腑。

虞兰芝谦逊抿笑,安静听着。不然还能怎么着,这是她的未婚夫,再不济也不能在外面讲对他不利的话,更不能替他全都接了,唯有谦逊一笑。

棋墨双手合十,“小陆大人菩萨心肠,容貌亦如观音,这般年轻,如此品性实在令人钦佩。”

菩萨心肠,雷霆手段陆少卿。

每个人口中的陆宜洲都那么完美,从性格到品行,仿佛,不对,压根就不是虞兰芝熟知的那个。

倘棋墨说的是真的。

那幼稚、矜傲、好色的陆宜洲又是谁?

待她时好时坏的那个人又是谁?

虞兰芝感到困惑。

穿过高耸的芭蕉篱落,在绿竹围成的阴凉屏障下,露出一座幽深凉亭。

亭下陆宜洲正在与敏王对弈。

清风徐徐,竹叶婆娑作响。

棋墨噤声,歉意地瞥一眼虞兰芝,稍等片刻,观棋不语。

特意挑的休沐日,白挑了。

谁能想到陆宜洲的休沐是躲在这里下棋?

苍翠的竹叶在他白皙的脸颊投下淡淡疏影,眉目专注,不茍言笑,但他眸光微闪,擡眼精准地发现她,从错愕到神采奕奕。

生动又熟悉。

虞兰芝蹙眉,他敛笑,重新专注棋局。

虞兰芝轻咬下唇。

敏王乃不可多得的棋道高手,常常出其不意,以柔克刚,与陆宜洲难分伯仲。

二人渐渐成了棋友,惺惺相惜。

敏王确实有自己的心思,对陆宜洲的欣赏也不曾掺假。

作为一个自身难保之人,敏王非常清醒,不臣之意咽在腹中。

不管那个位置上坐着谁,都影响不了陆氏百年基业。

敏王毫无胜算。

一盏茶后,敏王哈哈大笑。

“方才你明明退无可退,苦苦挣扎竟又反败为胜,实属罕见,这一遭,本王定要载入棋谱。”

陆宜洲拱手:“微臣侥幸。”

心底得意不已。

便是再无解的局今儿也得赢。

他家的小刺猬看着呢。

陆宜洲偏头凝视虞兰芝,试图从她脸上寻找赞叹、钦佩或者别的什么,她却没有看他,盯着一丛白茉莉发呆。

真扫兴。

棋品如人品,有时几盘棋便能窥见一个人的真实脾性。

敏王输得起赢得磊落,便是仰仗陆宜洲这段时间,感激是真,欣赏是真,自始至终的不卑不亢、张弛有度更是真。

宠辱不惊。

有趣,并非外界传的书呆子。

棋墨瞅准时机走过去一拜,说明虞兰芝来意。

虞兰芝立在适宜的距离,朝看过来的敏王遥遥福身。

姿态端雅矜贵,是个名门淑女。

敏王看看虞兰芝,再看看陆宜洲的眼神,联想到淑女姓虞,顿时了然,笑道:“母后拳拳慈母心,本王没齿不忘。你回去替本王劝慰母后,请她老人家天热少食冰,天冷多加衣,顾惜凤体,颐养天年。”

虞兰芝记在心里,应是。

亲王衣着整齐干净,偏瘦,目光清亮有神,皮肤白里透红,泛着健康的光泽,说明活得扎实,生命力像野草一般旺盛。

敏王又叮嘱了几句。

虞兰芝一一记下。

敏王是过来人,又岂会不懂陆宜洲眼底的温柔,遂有心成人之美,“虞掌固走一趟不易,既然棋局已毕,便劳烦陆少卿代棋墨送一送佳人。”

虞兰芝擡眸,陆宜洲正在看她,目光灼灼,全然不似廿二那日的冷淡。

棋墨闻弦歌知雅意,连忙让贤。

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陆宜洲亲自送她离开。

总觉得回去的路比来时延长许多。

虞兰芝疑窦丛生,又苦于路痴之症,找不到证据。

“咱俩真有缘。”陆宜洲说,“敏王命我送你,可不许赖我。”

“可敏王也没让你送这么久。”虞兰芝葱白的手儿指指他,带起一袖体香,又恨恨指向前面,“我只是不记路,不是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我请问呢,你们大理寺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陆宜洲在那一瞬盈香里恍神,口干舌燥道:“你怎么老是凶我啊?”

虞兰芝噎住。

有吗?

好像是有点。

她对他充满了敌意与防备。

“廿二那日也是,冷不丁出现在上朝的路上,那么凶,我以为你要跳过来揍我。”陆宜洲说,“幸好你没有。”

“我为何要揍你?”

陆宜洲脸一红,垂眸道:“你总是哭,我有点乱,分不清你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就凭着感觉乱来……”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揍他能消气么……

虞兰芝双手交叠用力捂住他的嘴,“你再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附近没有人。陆宜洲眨眨眼,无声地说。

“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一只小刺猬。”陆宜洲笑了,拉下她的手,十指相扣。

虞兰芝:“……”

陆宜洲:“芝妹妹,下月十二,父亲要为我在宗庙举行及冠礼。”

及冠之后就不再是少年,是成年郎君,意义不亚于小娘子的及笄礼。

“嗯。”虞兰芝抽出手,又被他攥在手心里。

“你想要什么?”她问。

陆宜洲立刻指了指自己的腰。

纤细的,劲瘦的,快的要命,数次将她顶到帐子外……虞兰芝难以置信瞪着他。

她脸颊这么一涨红,他脑海这么一思索。

“休要诬赖我……”陆宜洲的脸“唰”地涨得比她还要红,又急又尬道,“我不是那种意思,是香囊,我要你做的。别的郎君都有未婚妻送的丝帕香囊挂腰间,多缠绵,偏我什么都没有。”

虞兰芝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声若蚊呐,红晕已顺着脖颈蔓延抹胸深处。

“好,是我下流,我乱想。”陆宜洲转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送我。”

他扶虞兰芝登上马车,挥挥手。

车帘落下,虞兰芝有气无力一蹲,双手抱头,锤了锤。

大瑭的及冠礼由族中最有威望的男性长辈在宗庙主持,受邀者皆为男子。

及冠礼的日子由受冠者父亲精心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