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风雨里 我会是你所向披靡的将。
“本尊一直想找你, 可算和你说上话了!”
四周的场景明亮,天卦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小脸上愁云惨淡:“不过你突破分神不彻底, 我们可能说不了太久话呢。”
“你可有意识到在玄衣鬼面之外, 天修真正的问题?”问月鼎打断祂的喋喋不休。
“意识到了。”
天卦的小脸皱成一团:“它对天修的侵蚀意图先前不明显, 所以我无法察觉。”
“可这几年它突然猖獗了十百倍, 我看得分明!”
那是一团很古怪的气, 让祂觉得难受, 甚至感到危险。
“你对它可有反制之法?”
话说出口, 问月鼎却不报太大的希望。
毕竟天卦要是有办法对付诅天卷, 也不至于愁眉苦脸急着找他。
“没有。”
天卦挠了挠腮帮子:“它不是天修之内的存在,我甚至很难拖住它。”
“抱歉。”
见问月鼎沉默,他低下头:“本尊...我之前想得太简单,把你卷进来,还要你提醒我。”
祂像个普通的小孩一般,无助又胆怯。
“你可知道,天修有过上一世?”
问月鼎放缓语调。
他不确定天卦的诞生时间, 可粗略地猜, 恐怕是在上个天修毁灭之后。
祂是上辈子的他嘴里, 山河崩塌之后新生的太阳。
“上一世?”
“没有。”
果不其然,天卦露出茫然之色:“我有记忆开始, 便是沧海化桑田, 龙成麒麟与白泽。”
祂没见过其他天道, 可对镌刻在脑海里的万物法则无师自通。
它无时无刻都在强调着祂的弱小。
身为天卦的祂只是承载天道人性的一部分,因为太过年幼,大部分能力甚至都未能苏醒。
把找那缕“灭世之人”散出的灵力给问月鼎,已经是祂这些年干过最主动的事。
可现在看, 恐怕那灵力也是主动跑到他手里.....
被骗了。
祂好没用。
天卦越想越丧气,却还是在努力地回忆。
“....对了!”他突然站起身,“我想起一件很早的事。”
它回忆着:“在比沧海变桑田更早的时候,有人和我说过话。”
那是它的岁数,和刚出生的婴儿人族一般大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那人让我不要重蹈覆辙....”祂抱着头,一字一顿,“一定要做个最公平的天道。”
“或许,那人就是在我之前的天道,也就是你所说的上一世?”
问月鼎追问:“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天卦抿了抿嘴:“我那会太小了,记不清他的声音,也记不清模样。”
“我知道了。”问月鼎陷入沉思之中。
“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
眼见着天卦又要耷拉脸,他简明扼要和祂说过上辈子的情况,再次提醒祂:“诅天卷想要夺走天修的控制权,干扰万物的宿命,将你从天道之位赶下去。”
“我们如果退,整个天修都会重蹈毁灭的覆辙。”
“我当不当天道,倒是无所谓。”
天卦瞬间来了精神:“可它要破坏天修,这万万不行!”
祂都答应了和祂说话那人,要让天修的万物自由。
“请你....不,请您救我!”祂坚定地看着问月鼎。
“也救天修。”
“我自然会帮你。”问月鼎和祂对视。
“可相对地,你也要帮我。”
“因为您之前对天修的帮助,我可以给您一部分属于天道的力量。”天卦顿了顿。
“但它们只能用在维系天修秩序上,否则逆天而行,您会受到重罚。”
“好。”问月鼎爽快地应。
“我希望你能也给许逐星一份力。”
“....可他是诅天卷看好的人。”
天卦迟疑:“实不相瞒,我只愿意信您。”
祂为自己早年把问月鼎当草包感到羞愧。
他是祂千万年来唯一接触到的人,也是祂极其优秀的盟友。
如果问月鼎真能解决麻烦,就算他要天道的位置,祂也可以考虑给 。
“诅天卷不是看好他,只是想换种不同的方式操控他。”
问月鼎面上笑意荡然无存:“而且若是我没猜错,他就是同你说话,让你做好天道的人。”
诅天卷说过,许逐星毁了一切。
而新的天道在毁灭之后才被构建,所以上辈子的他,是最可能见到天卦的人。
“啊?”天卦脸上出现片刻茫然。
祂想问问月鼎为何,可时间已经不够了。
四周开始逐渐暗淡。
“好吧!”天卦心一横,“我会信您,也给他一份力,但是规则摆着,得从给您的力里分。”
“唔....气感对他没用,就分给他根骨吧!”
天卦说着,掌心溢出千丝万缕。
“希望你们可以....拯救一切....”
声音飘散,幼童的身影没了踪迹。
一道道丝状金光往两边飞去。
一份飞入慢慢黑夜里,一份落在问月鼎的身上。
变得强大总要付出代价,就像竹笋需要顶开笋衣,才能变成竹节。密密麻麻的刺痛此消彼长,问月鼎沉默地承受着一切,直到血肉麻木。
无数模糊的人影和他擦肩而过,那是天卦看到过的众生。
他希望天卦能告诉他些什么,关于许逐星的上一世,关于他们被调换的天赋。
可很遗憾。
天修的天,就只是个质朴、无助的孩子。
祂迷迷糊糊地诞生,又迷迷糊糊地长大,除了自己要做个好天道,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天都无法给他解答,那便只有他自己去求解。
.....
冗久的黑暗之后,问月鼎睁开了眼。
看到屋内的布置,他恍惚了一瞬。
眼前的世界再次剧变。
灵力像是一条条各色的细长丝带,在他的周围纠缠、流转,变得更为清晰。
他不光能看到灵力当下的走向,甚至能够判断出它未来会同哪一道灵力汇合。而再依靠着对灵力的预判,他能估量附近的修士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种极其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未卜先知。
一缕金红色的灵力缠在他身上。
问月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缓慢从床上爬起身,视线范围变得干净。
他推测许逐星会抱住他,所以伸出手。事实也的却如此。
许逐星一声不吭,小心地抱住他。
问月鼎感觉到,许逐星身上的灵力前所未有地强盛。
而与之相对地,他的动作僵硬,像是受过伤一般
“....这几日,你可还好?”
他问许逐星。
“不好。”
一旁的李承渡难得动气,抢了许逐星的话。
“前日突然浑身抽搐,疼得只能趴你床边,却非不肯休息。”
对上不配合的病人,还是自己的好友,承渡颇为头疼。
“我吃过药,已经没事了。”许逐星连忙和问月鼎解释,“就疼了几个时辰,后面再没犯过。”
“你担心他,可也不该如此作贱自己身体。”
承渡利落地写着方子,眉头依旧没展开:“外面还在打,我去给你们煎药,都老老实实呆着。”
他急匆匆走了。
许逐星长腿一迈,坐在床沿处嘴硬道:“我那会是懵了,忘了回去。”
问月鼎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