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烂尾文 那你真是很了解。
四月后。
用废了堆积如山的符咒, 问月鼎的研究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在某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清晨,许逐星坐在床边擦拭缠朱,一群纸人绕着床打打闹闹。
问月鼎忍着困倦, 反复试着昨晚画了一半的符。
在试到第三张时, 手中灰扑扑的符箓溢出五色的流光, 和许逐星描述的极为相似。
他连忙唤来许逐星。
捏着符咒细细看过, 许逐星的心跳加快。
这不是问月鼎第一次做出类似的符, 但无疑是同他记忆中最相似的一次。
四目相对,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兴奋。
问月鼎小心地驱动符箓内的灵力, 视线顺着摇曳的流光而去。
细弱的光钻过窗的缝隙, 从那盆长势旺盛的啼藤叶片下溜走,吓得啼藤蜷紧叶片。
屋里气氛凝滞,两人都不敢喘大气。
良久,问月鼎终于出声:“落在北面,八十里外。”
许逐星忙取了桃壤舆图过来。
顺着问月鼎的手指去,居然刚好是妖主府的位置。
的确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
“你觉着,我们何时去合适?”
许逐星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不着急。”问月鼎及时地冷静下来。
他提醒许逐星:“你得先突破到元婴。”
许逐星的灵力动荡得厉害, 难得近些时候稳定点。他为突破准备小半月, 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也是。”许逐星微微蹙眉。
“到时候保不齐还有麻烦, 那玩意阴损得很,修为高点总没错。”
“后日突破, 就得三天见不着你。”
他不舍地圈着问月鼎。
“我可以陪着你。”问月鼎捋着他的长发。
或许是这几年吃得好的缘故, 许逐星的头发也没先前粗粝, 变得顺了许多。
“不要,我怕我入魔伤着你。”
许逐星靠着他:“你记着想我就行。”
问月鼎并不担心许逐星入魔。
几十次的安抚,他们身上都残存着大量对方的灵力,足够抑制住失控的灵脉。
可许逐星坚持着不让他去, 怕真去了他畏手畏脚,问月鼎也只能放弃。
他笑得眉眼弯弯:“好,我定会想你。”
渡劫的前两日,风平浪静。
许逐星留在他旁边的许小星软趴趴贴在蟾宫身上,两张纸人叠高高,待在问月鼎肩头晒太阳。
凌苍粟路过了十次,次次瞧见自己外甥搬了凳子守在门口。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强硬地逼着问月鼎去休息。
“我替你守着他。”
问月鼎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可今晚他要渡雷劫。”
“从金丹到元婴基本都得挨劈,魔族结实着劈不出事。”凌苍粟哭笑不得,“你也帮不上他,守着还心疼他难受自己,何必呢?”
“舅舅。”问月鼎哀求地看他。
“....行了,我陪你守着。”
凌苍粟心软了,搬椅子过来陪着他。
靠着椅子,他没好气:“找个相好,把人找傻了。”
问月鼎没反驳,安静摆弄着手里的符。
入夜。
天上冒出滚滚雷声。
一道落雷划破黑夜,照得问月鼎眼前明亮如白昼。
落雷轰鸣,重重袭向他身后的瓦屋。
一旦开了头,后面的雷接踵而至。
潮湿的风将细弱的血腥味传出他的鼻腔。问月鼎手指微蜷,低头看向怀里的纸人 。
许小星扒拉着他,有几分无精打采。
可被他触碰到,它依旧极力打起精神,给予他回应。
许逐星受伤了,但状态不算太糟。
问月鼎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可还是堵着半口,不上不下。
凌苍粟提醒他:“你可别想着现在进去。”
“真进去,他前面受的罪都白费了。”
“我知道。”
问月鼎的声音变得平静。
像是深不见底的湖,只能窥到表面一层浅淡的凌波。
师兄师姐们都还有其他事要忙,已经撤得七七八八。
但万幸,留下来的冯越是医修。
他早早地守在门口,谨慎道:“少宗主,魔族突破可能会伴随入魔,我先进去。”
“我随师兄一起去。”
问月鼎轻声道:“我觉得他会想见我。”
“好吧。”
冯越劝了几句,想到先前许逐星入魔后对问月鼎的服帖样,不再坚持着反对。
清晨,雨终于渐小。
突破成功的迹象。
等到雨停的一瞬,问月鼎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被收拾出来充当突破场所的屋中昏暗,灯具散了满地,问月鼎循着灵力,迅速在角落里找到了许逐星。
许逐星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尊泥像般一动不动。
“逐星。”
问月鼎半蹲下身,轻拍他的肩膀。
许逐星身体轻颤,缓缓擡起头。
他有轻度的魔化迹象,瞳孔被染成赤色,袖子上还有血痕,像是自己在极度不安之下抓出的痕迹。
比起雷劫,心魔对他的影响要更大。
对上问月鼎的视线,许逐星为自己的狼狈瑟缩了一瞬。
随即,想到问月鼎早都知道他最不堪的模样,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朝他露出笑。
“哥。”许逐星邀功般道,“我成功了。”
他身上有些脏,可他还是希望问月鼎能抱他。
问月鼎也如他所愿。
他抱着许逐星,感受着怀里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把手伸出来。”他温声道,“冯师兄得给你诊脉。”
许逐星乖乖伸出手。
“恭喜许公子,已经突破到元婴。”
检查过后,冯越忍着笑道:“少宗主别担心。”
“渡劫受点小伤很正常,您陪着几日就都好了。”
他留了丹药,早早地告辞,留下两人独处。
问月鼎擡手扶正点亮屋里的灯,将窗开了条缝。
带着花香的风灌入,吹走屋里沉闷的气。
许逐星专注地看着他。
这回的心魔,是上辈子的一桩桩旧事轮转。
可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被折磨得恐惧到疯魔。
反复浇灌在灵根上的水灵力已经在身体里留下记忆,在他五脏六腑疼痛时,问月鼎残余的灵力极力抚平着痛苦。
它们无比鲜活地提醒他,他们会一直站在一起。
问月鼎轻揉了揉他的前发。
“我带你回屋?”
话毕,他嘴唇抿着。
“再待会吧。”
许逐星咽下喉间的腥甜。
看问月鼎心情不好,他宽慰:“我真好着。”
他喜欢看问月鼎笑,不爱看问月鼎难过。
“嗯。”问月鼎勉强地笑了笑。
他取出师兄给的丹药:“先吃药吧。”
“你喂我吃。”
问月鼎照办的结果,是手指被咬了下。
咬嘴角、咬肩膀、咬手指....
许逐星起兴致的时候,就喜欢咬,这算是他自己都没留意的习惯。
“别想了,你这半月都得禁欲。”
摸起他的心思来,问月鼎轻车熟路。
“啊.....”许逐星面露失望。
“那我想早点去妖主府看究竟,还能分散点心思。”
不然问月鼎天天在他跟前晃,和他睡一起,还要他禁欲,这太难了。尤其是在最近频繁的双修之后,许逐星更不满意清心寡欲的生活。
问月鼎又取出颗丹药,油盐不进:“那也得半月后。”
“好好歇着,过阵子有得忙。”
他又被轻轻咬了下。
半月后。
反复用符咒确认过目的地无误,问月鼎领着一行人,拿着凌苍粟的玉牌,来到了妖主府邸。
昏迷不醒的妖主被秘密接去别处治病,人族城主暂管妖族事务,导致原本就冷清的府邸愈发冷清。
“您确定...是在我们这?”
领着他们的妖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