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他是对哥哥很重要的人。”
他神色如常,温暖又和煦地看着她:“不是坏人。”
听闻,问海晏脸上笑下去了些。
“重要?”问海清鼓了鼓腮帮,困惑,“和清清、晏晏哥哥和爹爹一样重要?”
“是不同的重要。”问月鼎耐心和妹妹解释,“就像你喜欢古叹师姐,也喜欢绡绡一样。”
古叹教她习武,看着她长大,是她的半个师尊。而齐改的堂妹齐绡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两岁就认识。
“我明白了!”
问海清一拍手。
她看向许逐星,认真道:“抱歉,我不该说你坏。”
“可我不知道你要来,只和晏晏哥哥采了一束花。”她学着爹爹的样子,揉了揉脑袋。
“没有多余的礼物了。”
“没关系。”许逐星夹起嗓子,让自己不吓着小姑娘。
显然,问月鼎的妹妹,比弟弟要好说话得多。
一旁的问海晏并不满意问月鼎的回答,可碍于大庭广众,又是兄长归家的好日子,守礼的二公子并未明着表态。
问月鼎看出他的不愉。
“多谢诸位同门,鹭原天冷,依旧肯来接我。”
他不紧不慢,对着来迎他的师姐师兄们道:“我给大家分别带了礼物,都在冯师兄那,等到明日,我来找师兄师姐们叙旧。”
修士们喜笑颜开,连连应声,转眼消失得无踪无影。
除了问家人,只剩下了许逐星和左丘长老。
问谨这才上前,打量着问月鼎还算厚实的衣着。
“未雨绸缪,不错。”
九玄偏北,可最近都是晴日,还在晚秋,而鹭原下了很久雨,已经入冬。
“多亏逐星提醒。”
问月鼎实话实说。
他对冷热感知不敏,可许逐星记挂着他,总会提醒他添衣少衣。
“多亏许公子照拂了。”
问谨看向许逐星:“月儿早早写信,说许公子要来,明鹫宗知晓你帮他良多,自然不会亏待许公子。”
他行事一板一眼,但性子比左丘允温和许多。
许逐星猜不透他的想法,恭顺地应着:“您过誉了,这是晚辈的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
问海晏皱了皱眉,偏过头去。
若真都是分内之事,为何他每次有许逐星的消息,兄长都会受点伤?
“海晏,他是明鹫宗的客人,先前救过我的命。”
问月鼎提醒他:“你该作何表态?”
“许公子,又见面了。”问海晏不情不愿地和许逐星打招呼。
可兄长不也救过许逐星的命。
他在心里嘀咕。
看到兄长的其他朋友,他并不觉得警惕。
可看到许逐星,本能里升起的敌意难以消弭。
“问小公子,幸会。”
想着问月鼎先前说过,问海晏算是他帮忙带大的,许逐星对他已经起不了恶感。
想要加入问月鼎的家,那他的弟弟,也是他的弟弟。
“北篱有空的屋,环境清雅,我已差人给许公子拾掇出来。”左丘允逮到说话的时机,见缝插针和问谨道,“那处清静,离掌事的屋近,许公子有事,也有照应。”
问月鼎的住所在南边,明鹫宗的两边居所离得极其远,不用术法,干走一个时辰都没法来回。
许逐星在明鹫宗定然有所顾忌,不好意思用传送法阵,少宗主更是懒到不爱走路。
把两人分开,不说扼杀掉情愫,至少也能让他们收敛些。
可问月鼎并不乐意在自家见个许逐星,都得费劲心力走南闯北。
“我隔壁也有空屋,我想让他住我隔壁。”
闻言,问海晏率先不满。
“哥,你隔壁那间屋,我还想住过去,和你说几天话呢。”他撇了撇嘴。
“怎么让他住了?”
他小时候胆小怕打雷,又羞得不好意思和别人说,就是兄长住在他隔壁陪着他。
“你的住处就在我百米外,想来找我,随时都行。”问月鼎安抚着他,“你何时来,兄长都有空。”
问海晏这才满意些。
“我想让他住在隔壁,是有要紧原因。”
随后,问月鼎不慌不忙,诚恳地看左丘允:“我出门在外,每每习武时想放弃,都是他敦促我。”
“他不在,我怕自己又懈怠。”
问海晏目瞪口呆。
兄长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当真没被夺舍?
“.....”
左丘允哑口无言。
他观察过一阵,少宗主说的是事实。
许逐星这小混账倒真是个人物,和少宗主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十三个时辰都黏在一起,居然还能忘不掉每日摁着他练剑。
“年前年后,是休息的时候。”左丘允硬着心道,“劳逸结合,少宗主偶尔也该放松些。”
“这两年在外,我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先前不求上进。”问月鼎佯装沉痛,“想精进修为,就该不分寒暑,不分节庆。”
许逐星心领神会,立刻接上问月鼎的话。
“长老说得不无道理。”他以退为进,装得体贴。
“只是几个月不练武,哪怕修为退些,我后面为他补上来就是。”
....两个混小子!!!
左丘允的脸黑得能滴水。
“月儿难得归家,就按他的意思来吧。”
他还在思忖怎么说合适,问谨先开了口:“对自己的要求高,是好事。”
“.....”
您根本不懂。
“我这就去安排。”
左丘允麻木地转过身。
朝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