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问月鼎情期这副模样,他就换个法子整他们了。
没等他接着开口,问月鼎居高临下,又是一剑。
血肉横飞,他的尾巴彻底被削没了。
这还不够,他木然俯下身去,就要拿剑刺向司主的手腕。
“我认输,认输!”
身体发热,情期又不能迅速压下,再打真得出丑,司主只能憋屈地求饶。
没等问月鼎挑出他的经脉,司主化为碎星飘散离场。
麻木地擦了擦剑,问月鼎面无表情。
“走了。”
许逐星连忙轻拍着他的肩,大声唤醒他的神智。
“说好的,就打这一轮。”
问月鼎究竟怎么了?
他满怀担心。
平日的问月鼎,不会把憎恶和不满表现得明显。
他看不到易容下问月鼎的脸色,可能听到他像随时要窒息般的呼吸声。
“走。”
望向他时,问月鼎身上的肃杀荡然无存,语调温和又虚弱。
他一会冷一会热,确实快撑不住了。
两人匆匆和齐改一行道别,离开人字阁后,直奔住所而去。
回到屋里,问月鼎身上的易容消散,他脸上覆盖着薄红,眼睑下血红色的妖纹隐约显现。
问月鼎坐在床上,卸下了浑身的力气,肌肉在紧绷后急剧松弛,身体动弹不得。
好冷......
他脑子混混沌沌,可怜巴巴看了眼许逐星,又可怜巴巴看了眼角落里的暖炉。
现在是夏秋交汇,暖炉一直闲置着。
没过多久,热烘烘的暖炉被塞到他怀里。
许逐星极力逼迫自己冷静。
“你舅舅给你那能找上他的法宝在哪?。”
事已至此,已经管不了能不能过试炼了。
只有凌苍粟能帮他。
“唔....里面。”
问月鼎擡手,直挺挺把带着纳戒的手指塞在他手中。
许逐星小心把纳戒取下,拼命地翻找着。
法宝没找到,倒是翻到一颗上好的鱼龙血。
现在正是白日,鱼龙血泛着金红色的光,极其醒目。
...这不是他已经放弃拍卖的玩意,怎么会在问身上?
许逐星实在是顾不得细纠,眼神和思绪都没做过多停留。
终于,他找到了那和普通枯枝一模一样的桃木枝,拼命想要把它折断。
可他不是白泽,怎么折都没用。
许逐星只能哆嗦着手,把它递到迷迷糊糊的问月鼎手里。
问月鼎的指尖费力地掐紧,还没下手,门口传出敲门声。
打开门,凌苍粟满脸焦急。
“小月儿还好吗?”
“您来得及时。”许逐星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把他带进来。
“他身上泛冷,人也不清醒。”
“抱歉,我今日在七层整拍品,听说所有人字阁内登记的妖都突然进情期,这才匆忙赶来。”
凌苍粟小心翼翼摸着外甥滚烫的额头:“....还是来晚了。”
他心疼地摁着问月鼎手背上的xue位:“才十九岁,就得受这罪。”
...情期?
许逐星愣愣地看着。
是他想的那意思?
“舅舅.....”察觉到血亲靠近,半梦半醒的问月鼎睁开眼。
“我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甜香,身上才开始出现异常。”
“是谁?”凌苍粟冷下脸。
“告诉舅舅,我一定追究到底。”
无论用什么手段,把入选的两成修士害得进情期,都是破坏惊鸿会的大罪。
“姬见鲤。”问月鼎拼命凝聚着思绪。
“他身上有蛊...兴许是蛊香。”
“好。”凌苍粟轻点他的额头,一缕微光潜入。
“此为用灵力压制情期的办法,但效果一般。”
他又取出三粒丹药:“药效会好些,但你是第一次情期,又是半妖,只能吃这点。”
“否则后面情期紊乱,一辈子受罪。”
“闹出这事,恐怕第二轮试炼得延迟几日,你可以做些准备。”凌苍粟凝眉。
“当然,要是就此止步也没事,肯定是过情期要紧。”
“嗯,多谢舅舅。”
问月鼎乖乖道:“我会好好想过。”
“别谢了,你舅舅就是个乌鸦嘴。”凌苍粟无奈起身,“你还小,就不该和你说情期这种事。”
“安心睡吧,主持公道的事,有和语阁在。”
“我送您。”
许逐星也跟着起身。
随凌苍粟到门口,他虚掩着门:“劳烦您告诉我,这些天该如何照顾他。”
他轻声道:“请您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乱动他。”
包括他自己。
“好,我给你记下,过会用法器送来。”
凌苍粟欣慰。
“也别太担心,他体质好,能扛过去。”
一个人抗不了,两个人也行。
许逐星今年这生辰过不太平,但好事真没少。
“可他今天打擂时状态很不对。”
许逐星不放心:“前辈,我还是担心他。”
“没事。”凌苍粟听着,反而眉头舒展。
“你想想看,不说妖,寻常走兽一到春天,平时再温顺,不也到处打架。”
“他惦记着谁,就觉得对面影响他过情期,那都是威胁。”
“...这是何意?”许逐星傻傻地问。
他能听懂,却不敢信。
凌苍粟哭笑不得。
“傻小子,求偶呗。”
还是外甥情期开屏开得太含蓄了,不像许逐星,巴不得随时随地都在他好外甥面前开屏。
不过他的好外甥也看不出,俩人这方面,倒是登对。
“哦,嗯....”许逐星脑子里炸着烟花,低下头。
“那他这情期,除了吃药和拿灵力压....是要....那么、那么地缓解?”
他含含糊糊地问。
难得了。
他第一次在许逐星这张精明的脸上,看到堪称憨厚老实的表情。
“当然有更好的办法。”
凌苍粟嘴角抽搐。
“求偶完该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