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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能去哪 他还是希望,他能真的爱他。……(2 / 2)

两人站在三层人少的位置往下看,底下唱着前朝皇帝的一生。

那已经是几百年前流行的戏,可修士们的反应总比凡人迟钝,看得津津有味。

问月鼎倒是真看进了点戏,许逐星光顾着在锣鼓声里瞧他。

“天字阁拍卖结束,该到你十八生辰了。”台下的唱声歇下,问月鼎状似无意道。

“对,八月七,还有两个来月。”

“日子过得真快,这都一年半了。”

问月鼎玩着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核桃,修长的指节翻飞。

“是啊。”

许逐星轻声应着。

这一年半,够他用后面几百年来想。

“有没有想要的物件?”问月鼎笑盈盈看着他,身上覆了一层长明灯的浅光。

“都行。”许逐星说完,勾了勾唇角。

他是真让问月鼎给传染了,也是张口“随意”和“都行”。

只要和问月鼎一起过的生辰,确实是怎么都好。

不过今年生辰,他有事要和问月鼎说。

“那我就自己想了。”靠在阑干上,问月鼎收起核桃。

他托着脸,面上笑意更甚。

今年许逐星的生辰理应会平安,不会再因他昏睡过久被错过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有事要好好同他说。

可平安太久,麻烦总会不请自来。

三日后。

“啊——这什么意思?!”

盯着四处浮动的金字告示,齐改怨气冲天:“凭什么和语阁阁主有私事,无法按照原定计划监督天字阁的考核,得要我们多留一个来月??”

“本来七日后就是考核了...这样一来,惊鸿会要到九月才能结束。”

楚江皱着苦瓜脸:“我好想回家,这和语阁,我一刻都呆不下去!!”

“回不去了。”

孙明珏有气无力。

许逐星的运气总是不太好。

着告示,问月鼎的心重重沉下。

本来他的生辰在拍卖会之后,可和语阁随心所欲惯了,一早突然颁出要延期的通知,硬生生让许逐星的生辰撞上试炼。

可他没忘记安慰三人。

“你们要是归家心切,早点回也行。”

齐改他们爹娘的信雪片般飞来,从一开始的期盼他们有作为,成了惦念他们平安。

问月鼎收到的信,多数都是问海晏寄的。

小大人絮絮叨叨能写三五页,就连八筒偷了画眉蛋来孵这种小事都交代。

父亲寄来的信少些,可每封都很仔细地关心着他,同他说着宗门的近况。

他告诉他,妹妹说话已经很流利了,就是因为掉牙,所以总是含含糊糊。

离家太久,他其实也很想家。

“你们还在,我不走。”

齐改挺直腰杆,难得没打退堂鼓。

“好不容易过的地字阁,不去天字阁看看,太可惜了。”

“是啊,回宗得被盯着修炼,还是在外面自在。”楚江双手合十,畅想着未来。

“听说天字阁前三都有奖励,要是我们谁拿了前三,回去能吹一辈子!”

问月鼎应着他们,余光却在看许逐星。

“好事。”许逐星脸上落寞转瞬即逝,像是已经对突然冒出的麻烦麻木,“和语阁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延期能多出修炼的时间。”

尤其问月鼎的剑术还非常勉强,加练至少能让他多些自保。

“你未免也太求上进了。”齐改无奈,“也就只有你能高兴起来。”

少年们的烦恼总是活不过一刻,他们凑在一起吃过饭,便各自散了。

结果半路杀出个来找问月鼎的凌苍粟,许逐星只得拎着弓,自己往演武场去。

“你也听说了延期的事吧?”

“阁主也不是故意闹这出,是真遇着了麻烦。”

面对延期,凌苍粟也十分无奈:“你舅舅我再厉害,那也没办法。”

他刚才路过,远远瞧见外甥看着榜脸色不好,就想着来安慰下。

“你也不用着急出去,多稳固稳固修为和妖形。”他苦口婆心,“年轻人,日子还很长。”

问月鼎的妖性天生就很弱,拼尽全力使用术法时都很难暴露,可还是要学着控制,否则真要用妖力时,会使不上劲。

“不是急着出去,是那几天有事要做。”

想着凌苍粟清楚他和许逐星的事,问月鼎犹豫片刻,便含糊地同他简要描述一通。

“哦!”凌苍粟恍然大悟。

他用一句话,简单粗暴将问月鼎弯绕说了一通的话总结:“你想在他生辰给他表明心意。”

“是。”

问月鼎不好意思道。

好像只有和许逐星说明白,才能让他不会觉得自己可能被抛下。

仔细想想,许逐星的生辰是最合适的时候。

离得近,日子也有意义。

“这简单,你现在同他说就行。”凌苍粟也没找过道侣,想了想,干脆做起了卧龙凤雏。

“那小子眼睛都黏你身上,你随便找个时候说俩字,他肯定闭着眼睛答应。”

问月鼎轻轻摇头:“他对生辰很介怀。”

许逐星恨着生父,又觉得自己拖累了母亲,甚至认为自己不该出生,连带着对过生辰都有点抗拒。

而且去年,他错过了许逐星的生辰。

“我想生辰那天同他说,兴许他会对高兴些。”

也能对自己有所改观,不再自厌自弃。

“还是你想得细,真是大情种!”

凌苍粟的榆木脑袋一通,恍然大悟。

“那小子摊上你,他上辈子肯定积德了。”

“放心,试炼排得再紧,休息时间肯定有,足够你和他说了。”

他压低声:“不过...舅舅还是要提醒你,拉个手亲个嘴就行,别干些不该干的事。”

“俩男人闹不出孩子,但是人虚了,很影响修炼的。”

“知道了,舅舅。”

问月鼎无奈。

......

放下弓,许逐星坐在角落里擦着汗。

时候不早了,演武场只有他一人。

被布蒙着,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下垂。人一闲下来,总会东想西想。

他就是个灾星。

本以为终于有个能安稳过的生辰,一个好好和问月鼎说清楚心思的机会,现在也保不住。

他看得到问月鼎待他的好,却不敢去想问月鼎是否愿意选择他。

问月鼎其人,像是天生就难和情爱搭边。

哪怕他做出暧昧的举动,也只像临时起意的,对朋友的亲昵。

可他必须要说。

比起彻底失去问月鼎,他更害怕问月鼎被其他人拐走,爱上其他人,再被伤害。

原本选在生辰时和他说清,是想着就算问月鼎不乐意,把他丢下,他至少还有始有终地同他在和语阁并肩过,和他安安稳稳过过一个完整的生辰。

当然,许逐星还存了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说不定问月鼎看他在试炼上很厉害,帮到不少忙,又看他是生辰,心一软答应了。

哪怕是假的,是同情他,也没关系。

到时候多亲几下,过段时间,就问月鼎待感情的迷糊劲,说不定心软着,能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

问月鼎的尾巴都让他摸了,秘密他全都知道,还能跑去哪,和谁好上?

许逐星边唾弃自己,边阴暗地想着。

想着想着,他的心情依旧没变好。

....他还是希望,呆头鹅能真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