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是气绝。她翻开书生的袖口,那青色胎记果然是完整的青鸟形状,与盐场汉子的一模一样。
“又是毒囊。”容砚皱眉道,“影阁的人倒是宁死不降。”
柳萱却注意到书生怀里的书,封面是《论语》,内页却被挖空,藏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地址——苏州城外的寒山寺。
“寒山寺?”萧沅拿起纸条,“那里是禅宗名刹,香火鼎盛,影阁怎会选在那里?”
容砚忽然道:“我想起了,寒山寺的地宫去年曾坍塌过,住持说在整修,至今未对外开放。”
柳萱的目光落在纸条角落的小字上:“初三午时,地宫见。”她抬头看向萧沅,“这是另一个陷阱,还是真的据点?”
萧沅将纸条折好塞进袖中,目光扫过药铺外涌动的人群,那里有几个身影格外可疑,正假装看风景,实则盯着药铺:“不管是陷阱还是据点,我们都得去。寒山寺离太湖近,离祭祀大典的日子也近,他们必然会在那里有所动作。”
三人离开药铺时,故意分三路走。柳萱沿着小巷往南,果然在拐角处遇到两个蒙面人,她佯装害怕,将藏在袖中的艾草灰撒向对方眼睛,趁他们慌乱时迅速脱身,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回到客栈时,萧沅和容砚已在等候。萧沅手里拿着张草图,是寒山寺的布局:“寒山寺的地宫入口在大雄宝殿的佛像下,当年焚天宫曾想在那里藏炸药,被我们阻止了。”他指着草图上的一处:“这里有个密道能通往后山,若是遇险,可以从这里撤退。”
容砚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哨:“这是丐帮的‘惊哨’,吹响时方圆三里的丐帮弟子都会赶来。明日我们各带一个,以防走散。”
柳萱将药箱里的解毒药分装成小瓶,每个瓶子上都做了记号:“这个是解迷药的,这个是解毒针的,这个是泻药,对付普通喽啰用的上。”她将小瓶分给两人,“寒山寺的僧人若是被影阁控制,怕是也会对我们动手,不得不防。”
夜色渐深,客栈外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远远传来。萧沅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残月,忽然道:“明日行动,容砚你带丐帮弟子在外围接应,我和柳萱进地宫。”
容砚刚要反对,就被萧沅打断:“影阁的目标是我和柳萱,你们在外更安全。而且……”他看向柳萱,“她祖父的事,或许能在地宫找到答案。”
柳萱的手微微一颤,指尖捏紧了衣角。关于祖父的过往,她自幼只听父亲说过是悬壶济世的神医,从未想过与影卫司有关。秦苍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既想反驳,又忍不住想去探究真相。
“好。”她抬起头,眼里已没了犹豫,“我跟你去。”
容砚见状,不再反对,只是拍了拍萧沅的肩:“保重。”
窗外的残月隐入云层,夜色更浓了。寒山寺的钟声隐隐传来,一声又一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而萧沅和柳萱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陷阱和秘密,他们都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失踪的人,为了江湖与朝堂的安宁,也为了心中那份不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