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的左臂猛地一震,银纹如活蛇般在皮下窜动,整条手臂瞬间泛起青灰,像是被寒霜蚀透。他没等系统重启,咬牙将灵力逆冲经脉,强行把银纹频率压到与晶体脉动相反的节拍上。暗色晶体跳动一滞,墙体符文的微光随之黯淡。
“它卡住了!”李欣烨低喝,手指疾划,将晶片翻转,裂痕对准阵眼。她指尖凝出一线寒气,沿着刻痕推进,逆向符文缓缓嵌入星枢纹路。黄文杰抹开掌心残灰,雷息顺着引线游走,微弱却精准地模拟出古老密钥的波动节奏。地面阵纹一寸寸亮起,泛出幽蓝光晕。
王沐阳喉咙发甜,一口血涌上,被他强行咽下。银纹的反噬已撕裂三处经脉,痛得他指尖发麻,但他不敢松劲。他知道,只要差一丝,系统就会立刻重启,前功尽弃。
“快!”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李欣烨寒气骤凝,晶片发出一声轻响,裂纹中泛起微光。阵列启动,能量通道短暂贯通。黄文杰猛然将雷息推至极限,残灰燃尽,掌心焦黑一片。雷息与寒气在阵心交汇,形成一道扭曲的波动,直指观察窗外的暗色晶体。
就在此时,空气骤然凝固。
一道无声的震荡从核心室深处扩散,王沐阳的意识猛地被拽入一片灰白空间。眼前浮现出清源村——房屋倒塌,火光冲天,村民在惨叫中化为黑烟。他想冲过去,却发现双脚陷在虚空中,动弹不得。
“你救不了他们。”低语如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黄文杰双膝跪地,额头青筋暴起。他看见黄家祠堂崩塌,族人被锁链拖入地底,父亲回头望他一眼,随即被黑暗吞没。他想怒吼,声音却被压在喉咙里。
李欣烨站在万年雪峰之巅,四周无人,天地寂静。她看见自己盘坐修行,一坐便是百年,再睁眼,世间已无相识之人。她伸出手,寒气在掌心凝结,却再无人接住。
“归墟守者”立于虚空,无形无相,只有一道低沉的意志在震荡:“法则不可逆,尘埃妄图撼动星辰?”
王沐阳浑身颤抖,冷汗浸透后背。幻象中的痛楚真实得如同亲历,但他忽然笑了。他抬起左臂,银纹灼烧的痛感如针扎骨髓,却让他清醒。
“我痛。”他低声说,声音在识海中炸开,“所以我活着。我活着,就还能战。”
他不再抵抗幻象,而是主动迎向那股侵蚀意志,将银纹的痛楚化作锚点,死死钉在现实。识海翻腾,他怒吼:“我不是来改写法则的——我是来守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