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戟挥出,竟将三名日军士兵的步枪齐刷刷钩飞。
再一刺,戟尖穿透一名士兵的肩胛,鲜血喷涌。
佐藤惊骇之下,下令全军突击。
十余日军士兵挺着刺刀围拢上来,形成刺刀阵。
程砚斋长戟舞动,如龙游大海,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戟头的月牙刃专门钩拉枪杆,戟尖专刺手腕肩胛,片刻间又有数人受伤。
然而毕竟年事已高,程砚斋呼吸渐重,动作稍缓。
一发子弹擦过他左臂,血染白衣。
他踉跄一步,长戟拄地,喘息不止。
“就是现在!”石云天强忍剧痛,下令出击。
小风的暗器率先发出,数枚毒针射向日军后方。
宋春琳的箭匣连发,弩箭呼啸而至。
日军阵型顿时混乱。
程砚斋得此喘息之机,深吸一口气,长戟再度扬起。
这次他招式一变,不再拘泥于形式,而是将数十年武学融会贯通,刀法、枪术、戟技信手拈来,仿佛与兵器合为一体。
“兵器之道,存乎一心!”程砚斋长笑一声,长戟如虹,直取佐藤。
佐藤举刀相迎,却见长戟诡异一转,月牙刃钩住他的军刀,一拉一扯,军刀脱手飞出。
戟尖随即点向他咽喉,却在触及皮肤前硬生生停住。
“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山本,”程砚斋目光如电,“华夏大地,不是尔等可以肆意妄为之地!”
佐藤面如死灰,挥手率残兵败退而去。
战斗结束,小院前一片狼藉。
程砚斋以戟拄地,身形微晃,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石云天在王小虎搀扶下上前,郑重行礼:“前辈武学,晚辈佩服。”
程砚斋缓缓摇头,目光越过石云天,望向层峦叠嶂的秦岭,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武学小道,守器护国,方为大义,老夫气数已尽,此戟……托付于你了。”
他猛一运劲,将紫金蟠龙戟深深插入身旁土地,戟杆兀自颤动不已。
随即,他盘膝坐下,整理染血的衣冠,白发在晨风中微扬,宛若一尊凝固的雕像。
“前辈!”石云天惊呼,欲上前搀扶。
程砚斋抬手制止,嘴角溢出更多鲜血,却带着释然的笑意:“不必……能以此残躯,阻倭寇于家门之外,护国器不失,程某……死得其所。”
话音渐低,他双目缓缓阖上,头颅微垂,气息已绝。
断水刀横于膝前,依旧闪烁着凛然寒光。
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山风呜咽。
石云天强忍伤痛与悲恸,在王小虎搀扶下,对程砚斋的遗体深深三鞠躬。
他伸手握住那冰凉的戟杆,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传遍全身。
“走!”石云天咬牙,将戟拔出,“带上程老先生的刀,我们按计划,去寻那位太监前辈!绝不能让山本得逞!”
小队成员含泪最后望了一眼那守护至死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