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间,陈天佑凭借着多年习武练就的本能与超乎常人的冷静,在感受到后背袭来的劲风以及那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时,没有丝毫慌乱。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应对之策,身体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陈天佑猛地一夹赤霞追风马的马腹,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整个身体向上蹿起,使得流星锤原本瞄准后心的轨迹再次出现偏差。与此同时,陈天佑的右手迅速松开青龙偃月刀的刀柄,那柄陪伴他历经无数战斗的长刀,此刻被他用手腕巧妙地夹住,刀身微微颤动,似在为他助威。而他的左手,则如闪电般探向腰间,抽出了那对笔架叉铁尺。
这对铁尺在他手中,犹如两条灵动的蛟龙。陈天佑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翻转,铁尺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流星锤的铁链反撩而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
“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在激烈的战场厮杀声中显得格外突兀。陈天佑的铁尺准确无误地撩到了流星锤的铁链,强大的力量使得铁链瞬间改变方向,流星锤那带着致命杀伤力的锤头,擦着陈天佑的身体飞了过去,深深地嵌入了旁边的土地中,溅起一片尘土。
“什么?” 王宝看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被陈天佑如此轻易地化解,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原本以为这一击足以让陈天佑毙命,却没想到陈天佑在重伤之下,还能做出如此迅速而精准的反应。
陈天佑来不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他深知危险并未解除。刘腊的龙雀大环刀已经带着呼呼的风声,劈到了他的头顶。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将手中的铁尺迅速交叉,举过头顶,试图抵挡刘腊这致命的一击。
“铛!” 又是一声巨响,两兵相接,巨大的冲击力让陈天佑的双臂一阵发麻,他的虎口甚至被震裂,鲜血顺着铁尺流淌下来。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双腿用力夹紧马腹,不让自己从马上摔落。赤霞追风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险境,前蹄不断刨着地面,发出愤怒的嘶鸣,试图帮陈天佑摆脱困境。周围的土匪见主将占了上风,纷纷呐喊助威,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都簌簌落下,而远处清军的呼喊声也隐约传来,那是战友们在奋力突围,试图向这边靠拢。
“陈天佑,你今日插翅难逃!” 刘腊见陈天佑竟然还能抵挡自己的攻击,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疯狂地挥舞着龙雀大环刀,一刀接着一刀,向陈天佑劈去。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枯草,仿佛要将陈天佑碎尸万段。第三刀劈下时,刀身擦着陈天佑的肩头划过,将他的战袍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锋利的刀刃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肩头的衣衫。
陈天佑闷哼一声,手臂的颤抖愈发明显。他知道这样被动防守迟早会被耗尽体力,必须想办法反击。他一边用铁尺艰难地格挡,一边留意着刘腊的刀路。这龙雀大环刀虽威力巨大,但刀身沉重,每次挥砍后都有短暂的回力间隙,这便是刘腊最大的破绽。可王宝在一旁虎视眈眈,手中的流星锤已经从土里拔出,铁链在他手中不断挥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随时可能再次发动偷袭,这让陈天佑根本不敢贸然出击。
就在这时,刘腊又是一记力劈华山,刀势迅猛无比。陈天佑故意卖了个破绽,铁尺格挡的角度微微偏移,让刀身擦着铁尺边缘滑过,重重地砍在赤霞追风马的马鞍上。“咔嚓”一声,坚实的马鞍被劈成两半,战马受了惊,猛地向前蹿出几步。陈天佑借着力道身体前倾,左手铁尺突然脱手,如飞刀般射向王宝。王宝吓了一跳,连忙挥舞铁链去挡,铁尺被铁链缠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下虽未伤到王宝,却为陈天佑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趁刘腊拔刀的间隙,右手猛地从马背上抄起青龙偃月刀,刀柄在掌心一转,刀锋朝着刘腊的小腹横扫而去。刘腊没想到陈天佑会突然反击,慌忙收刀回挡。“铛”的一声巨响,两刀相撞,刘腊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发闷。陈天佑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催马向前,偃月刀舞出一道寒光,接连劈出三刀,刀刀直逼要害。
“疯子!” 刘腊又惊又怒,被迫连连后退。可王宝此时已经摆脱了铁尺的干扰,流星锤再次呼啸着砸来,目标正是陈天佑的后背。陈天佑听得身后风声,心中暗骂一声,只得收刀回身,再次用仅剩的右手铁尺去撩铁链。这一次王宝有了防备,铁链在空中突然转弯,锤头直奔陈天佑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赤霞追风马突然人立而起,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锤头重重砸在马背上,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鲜血从马背渗出。
“追风!” 陈天佑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死死咬住牙关,嘴角渗出鲜血,左手猛地按住马背,身体借力腾空而起,越过马头,右手铁尺如毒蛇出洞,直刺王宝面门。王宝被陈天佑这不要命的打法吓呆了,一时竟忘了躲闪。眼看铁尺就要刺中,刘腊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心!” 同时龙雀大环刀带着破空声劈向陈天佑的腰侧,逼得他不得不收招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