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破碎(1 / 2)

伪奥特曼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暗红色的光学传感器如同深渊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赛文奥特曼,以及强忍伤痛、能量急剧流失的门矢士(艾斯)。它那由无数痛苦人脸和扭曲肢体构成的身躯,本身就是对“生命”与“守护”最极致的嘲弄。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哀嚎,混合着Qu那特有的、冰冷的蜂巢意志,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呃……啊啊啊啊啊——!!!”

赛文奥特曼的咆哮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掺杂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悲恸。他胸前的计时器疯狂闪烁,红光几乎要淹没那象征生命的蓝色。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用人类的躯体……制造出这种……这种东西!!!”他的意念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看到了那伪巨人手臂上,一张扭曲的、属于年轻女性的脸,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在向他无声地求救;他看到了它腿部融合的肢体中,一个孩童蜷缩的轮廓……这些曾经是他发誓要守护的“哈基米族”,是他深爱着的地球居民!如今,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存在,却被Qu以最残忍的方式,扭曲成了对付他的武器!

这比任何强大的怪兽、任何狡诈的外星入侵者,都更让他感到无力与绝望。他的光线,他的拳头,该如何挥向这些由无辜者血肉铸成的躯壳?

“赛文!冷静!”门矢士(艾斯)强忍着腰间传来的、如同亿万根冰针刺入灵魂般的剧痛(那暗红光束中蕴含的侵蚀性能量正在疯狂破坏他的光能结构),用意念厉声喝道,“那东西已经不是人类了!它是Qu制造的工具,一个承载着痛苦和恶意的空壳!你的犹豫,只会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他比赛文更早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在穿梭次元的旅途中,他见过太多生命的扭曲与消亡,虽然莉娜的结局依旧让他愤怒,但他明白,沉溺于悲伤和道德困境,在战场上等同于自杀。

“工具……空壳……”赛文重复着这两个词,乳白色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伪奥特曼,巨大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嵌入手掌的光粒子。“可是……他们的痛苦是真实的!我……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哀嚎!!!”

就在赛文内心激烈挣扎的瞬间,那伪奥特曼动了!

它没有任何预兆,巨大的身躯却展现出与其笨重外观不符的惊人速度,暗红色的能量在其胸前的昆虫口器中急速汇聚!这一次,不再是偷袭,而是正面锁定!

“模拟·梅塔利姆光线!”——如果非要给它这一击命名的话。

一道与艾斯奥特曼的梅塔利姆光线色泽相似,但却充满了污秽与不稳定能量的暗红洪流,如同溃堤的血河,朝着赛文汹涌袭来!光线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色彩,隐隐传来无数灵魂被撕裂的尖啸!

“赛文!!”门矢士惊呼,他想上前阻挡,但腰间的剧痛和急速消耗的能量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赛文面对着这蕴含着同胞痛苦与绝望的一击,本能地想要闪避,但身体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他看到了光线核心中,那些翻涌、扭曲的人类面孔,他们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命运,又仿佛在哀求他给予解脱……

“我……我……”他的意志在守护的责任与对受害者的不忍之间剧烈撕扯。

轰——!!!

暗红色的光线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赛文奥特曼交叉防御的双臂上!恐怖的冲击力让他巨大的身躯向后滑行了数公里,撞碎了沿途的冰质小行星!那光线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毁灭性的能量,更有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污染!

“呃!”赛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防御的双臂上,银色的铠甲竟然出现了被腐蚀的痕迹,并且那暗红的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毒蛇,试图沿着他的手臂向全身蔓延!更可怕的是,无数凄厉的、属于人类的哀嚎与诅咒,直接在他的意识海中炸响,冲击着他的精神核心!

“为什么……不救我们……”

“好痛……杀了我……”

“怪物……你和它们一样……”

“赛文……救救我……”

这些混杂的意念,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侵蚀着赛文坚定的意志。他眼中的光芒剧烈闪烁,充满了痛苦与迷茫。他无法对由人类构成的攻击倾泻全力,更无法忽视那攻击中蕴含的无边苦难。

“混蛋!”门矢士(艾斯)见状,顾不上自身的伤势,强行催动能量。

“垂直断头刀!”

一道锐利的蓝色光轮斩向伪奥特曼,试图打断它的攻击。然而,那伪奥特曼只是简单地抬起另一只手臂——那只由无数人类手臂融合、异化成巨大盾牌状结构的手臂——硬生生挡住了断头刀!光轮与生物金属盾牌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然无法将其切断,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流淌出银色与红色混合粘液的伤口,伤口处的人脸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

伪奥特曼暗红色的光学传感器转向门矢士,胸前的口器再次张开,另一道稍小但速度更快的暗红光束射出!

门矢士(艾斯)急忙侧身闪避,光束擦着他的胸口飞过,带走了一片光粒子,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鸣响得更加急促、凄厉。他能感觉到,这伪奥特曼的能量属性极其诡异,似乎对光之巨人的力量有着某种特化的克制与污染效果。Qu在短时间内,不仅仿造了外形,竟然还解析并扭曲了光之能量的部分特性!

“赛文!振作点!”门矢士一边艰难地躲避着伪奥特曼接连不断的攻击——它似乎认准了状态更差的艾斯作为主要目标,一边用意念焦急地呼唤着陷入精神风暴的赛文,“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那些被它融合的人类,他们的痛苦只会永远持续下去!彻底摧毁这个亵渎的造物,才是对他们真正的解脱!”

赛文跪伏在虚空中,双臂上的暗红能量仍在蔓延,精神层面的冲击让他几乎无法集中意志。他听到了门矢士的话,但那些在他脑海中回荡的哀嚎与诅咒,让他无法抬起攻击的手臂。

“解脱……是的……解脱……”赛文喃喃自语,乳白色的双眼望向那不断发动攻击的伪奥特曼,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决绝的痛苦,“但是……由我亲手来吗……我……我是为了守护人类而战的奥特战士啊!!!”

他的内心独白如同悲鸣: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的选择?)

(我来到地球,是为了看到人类的笑容,是为了守护他们的未来……)

(而不是……而不是用我的双手,去摧毁这些被扭曲、被折磨的同胞最后的形骸!)

(奎……你们这些践踏生命、亵渎灵魂的恶魔!!!)

(我该怎么办……光之国的战士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伪奥特曼可不会理会赛文的内心挣扎。它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指令,攻击变得更加狂暴。它放弃了远程光线,巨大的身躯猛地冲向行动不便的门矢士(艾斯),那只异化成巨爪的脚掌带着撕裂空间的气势,狠狠踩下!爪尖上,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兴奋的尖啸。

门矢士(艾斯)能量见底,伤势沉重,已是强弩之末。他勉强抬起双臂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