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放你走,别的你都可说来一试。”他慷慨应承。
凤倾城夹起碗中最后一根面条吃完,方从容搁筷。
“昨夜庆功宴上,你父王与西夏群臣对我的态度,你也见到了。令行公子,你若执意带我回西夏,我不反对,但需解了寒影身上的软骨散。”
她目光沉静,直视着他,想看他究竟愿为她让步几分。
李令行闻言蹙眉。
那个叫寒影的护卫身手不凡,不逊于博古。若解去束缚,难保不生变故,甚至带她离去。
“既然不愿,那便罢了,你也不必勉强。我本也未抱希望。只望你困住我的同时,定要护我周全。”凤倾城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这般态度,反倒激起了李令行心气。
“解软骨散是吧?我解!”他牙关一咬,许下这不甚情愿的承诺。
凤倾城眉眼舒展,当即对他展颜一笑。
李令行见她笑了,心中那点不安似也随之消散。
不过一个护卫,大不了他在她身边再多布几个眼线便是。
“坐在你父王下首、手执羽扇的那人,是谁?”凤倾城起身欲收拾碗筷。
李令行朝外高喊:“博古!”
博古应声而入,默默接过她手中碗筷。
“他叫张术,乃我父王的左膀右臂,亦是军师。”李令行瞥见那只空碗,忽觉自己腹中也有些空落落。
“他是大齐人?”昨夜那人一直打量她,相貌与大齐人一般无二。
“他是大齐人。怎么?你对他有兴趣?”李令行心下好奇,她怎一直问这人。
“昨夜他一直在看我,自始至终,目光几乎未离我身。”凤倾城坦然相告。
“什么?”他昨夜只顾留意父王举动,对师父并未多加关注。
“他那眼神太过深邃,不知一直盯着我究竟是何意。故而我才忧心自身安危,望你解开寒影的束缚。博古虽常伴左右,也难免有疏漏之时,多一人护卫,我心方安。”凤倾城解释道。
李令行听她肯解释这许多,心下舒坦不少。
那点因释放寒影而起的不安,顷刻消散。
“张术是我恩师。他那人心眼多如牛毛,日后你若见他,能藏拙便尽量藏着,莫让他一眼将你看尽。”李令行提醒道。
既然他已暗中注意初一,此事便不得不防。他到底有多厉害,自己作为他的学生都不知道。
他这位师傅,有时连他父王也看不透。
说他心眼多,并非贬义。
延州之战、定川寨之战皆是他定策,称其“赛诸葛、类张良”亦不为过。
“好,我记下了。”凤倾城点头,思及他方才盯着空碗的眼神,“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煮碗面?”
“今日是你生辰,让你为我下厨,是否有些不妥?”李令行略有犹豫。
虽想吃她煮的面,但在她生辰这日劳烦她,总觉不当。
“若你心里过意不去,便帮我打下手——烧火。”凤倾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这位西夏王子,想必从未做过这等事。
“好!”李令行喜笑颜开,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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