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斥责,民间的舆情,教派的扩张,私兵的成型,像一张网,将他困得动弹不得。
夜色渐深,蓝玉府中的灯亮了一夜。
他知道,若想破局,怕是只能等一个契机,一个能将朱允炆的勾当彻底揭开的契机。
朱允炆自得了韩月,借她计谋屡屡占得先机,心中对其越发倚重。
时日一久,见韩月不仅智谋过人,眉目间更有几分清俊脱俗,便渐渐动了别样心思。
这日夜里,朱允炆又召韩月到偏院议事。
烛火摇曳,映着韩月素衣侧脸,朱允炆看得有些失神,忽道:“姑娘这般才貌,留在教中实属屈才,往后便长住府中,本王保你一世安稳。”
韩月抬眸,神色平静:“王爷召我来,是议白莲教扩编之事,还是说这些闲话?”
朱允炆被她一语点破,脸上微红,却不肯收敛,又道:“议事自然要议,只是姑娘日夜操劳,也该歇歇。本王库房里有匹新到的云锦,颜色衬你,改日送你做件衣裳如何?”
韩月起身道:“多谢王爷好意,韩月只知为王爷谋划,不求赏赐。若无事,便先告退了。”说罢转身要走。
朱允炆却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姑娘急什么?夜深露重,陪本王再饮一杯如何?”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韩月眉头微蹙,侧身避开:“王爷自重。韩月是来助王爷成事的,不是来陪饮的。”
她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冷硬。
朱允炆被她拒得有些下不来台,讪讪退开,嘴上却道:“姑娘何必这般拘谨?本王对你,不过是爱惜才貌罢了。”
自那以后,朱允炆单独召见韩月的次数越发频繁,有时明明没什么要事,也会找借口让她到偏院待上许久。
言语间总带着些暧昧,一会儿夸她“手若柔荑”,一会儿又说“听姑娘说话,如沐春风”。
韩月心中有数,却只当没听见,每次议事都言简意赅,说完便走,从不与他多周旋。
有回朱允炆故意在她离去时,装作不经意拂过她的衣袖,韩月当即停步,冷冷道:“王爷若再如此,韩月便辞了这差事,回教中去。”
朱允炆见她动了真怒,怕真失了这得力谋士,只得暂时收敛,嘴上却仍道:“姑娘莫怪,本王只是一时失了分寸。”
可他心中的占有欲却越发强烈,私下里对心腹道:“待大事一成,定要让韩月留在身边,这般女子,才配得上本王。”
韩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警惕。
她对朱允炆道:“眼下蓝玉虽暂处下风,却未彻底失势,王爷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琐事分心。”
朱允炆嘴上应着,眼神里的痴迷却丝毫不减。
偏院的烛火依旧夜夜长明,只是议事之外,总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韩月越发谨慎,每次入府都带着个侍女,议事时也只在明处,不肯再入密室。
朱允炆虽心有不满,却终究怕逼得太紧,坏了眼下的局面,只得耐着性子,暗中却盘算着日后如何将这聪慧貌美的女子彻底纳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