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真举着木勺,男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藤蔓跟着疯狂扭动,却被手脚的铁链牢牢锁住,只能徒劳地在地上蹭出沙沙声。
“别费劲了!”
刘典上前踹了踹栅栏,“你前阵子屠了半个村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有今天?这藤蔓叫‘血噬藤’,专靠活人的肉和精气生长,你越挣扎,它吸得越快,最后死得也越惨。”
男人的嘶吼声渐渐弱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喘息。
江真面无表情地将血泼在藤蔓上,暗红色的液体刚沾到藤蔓,就被瞬间吸收,藤蔓的颜色变得更艳,甚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随后便开始不断蠕动起来,不大一会儿,男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眼窝陷得更深。
“瞧见没?”
刘典伸手指了指藤蔓根部,“等这藤蔓长到心口,就该‘收割’了,到时候会有愈灵轩的人来取藤心,用来炼疗伤的丹药。”
“这座药田里一共有三百五十一个药奴,三十八种人药,每日寅时,需挨个催熟一遍药材。”
“等你喂完了药材,再由杂役弟子给这些药奴喂饭,你不用管全程看着就行。”
说着,刘典凑近了些低声道:“其实这活儿还有一个地方非常重要,那就是不能让这里面的药奴逃了,给,这是打开每个格子禁制的令牌,千万记住,除了愈灵轩的人来,或者里面的药奴死了,否则千万别擅自打开药笼子!令牌也不能丢!免得出什么意外。”
江真将令牌塞进怀里,贴身收好,点头应下:“师兄放心,我会看好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刘典说着,转身往山坳另一侧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就在那边,离人药田近,方便你照看。”
江真跟在他身后,绕过那片格子状的建筑,就见不远处有一间低矮的石屋,屋顶铺着茅草,门口堆着些枯枝,看起来简陋得很。
刘典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就是这儿了,之前我就住这儿,还算能遮风挡雨。里面有张石床,还有个破灶台,你要是不嫌弃就凑活着用。”
江真走进屋,扫了一眼——石床铺着层薄草席,墙角堆着几个空木箱,灶台里还残留着些灰烬,确实简陋,但也能凑合住,主要是安静,没人打扰。
“别嫌破,这地方就这条件。”
刘典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至于吃食,就更别指望能跟宗门膳堂比了。每天两顿,都是离这儿不远的宗门大牢里的执法弟子那边的大锅饭,杂役会准时送来,多半是糙米饭配咸菜,偶尔能有块腊肉就算不错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不想吃大锅饭,也能自己做,屋后有片空地,能拾点柴火,山涧里也能捞着鱼、挖着野菜,就是得自己动手。我之前嫌麻烦,就一直吃大锅饭,你要是会做饭,倒能改善改善伙食。”
江真走到灶台前,摸了摸冰冷的灶壁,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以前饿急眼时,连草根树皮都吃过,这点苦不算什么。
他回头看向刘典:“多谢师兄告知,这些都不碍事。”
“不碍事就好。”
刘典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红霞峰复命,免得田执事催。后续要是有啥不懂的,你要么回去找我,要么直接找田执事,别自己瞎折腾。”
说罢,刘典又叮嘱了几句“别乱碰药奴”“按时检查禁制”之类的话,才转身匆匆离开。
江真关上门,走到石床边坐下,摸出怀里的禁制令牌,令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指尖注入一丝法力,能感受到微弱的禁锢之力。
他又想起那些格子里的药奴,想起血噬藤吸收血液时的“滋滋”声,眼神沉了沉。
这时门外传来杂役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吆喝:“新来的守田师兄?来拿早饭了!”
江真起身开门,接过杂役递来的两个黑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看着对方转身离开的背影,默默关上门,将馒头放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