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妇女将盛着绿豆汤的陶碗递过去,又拿出手帕给两人擦汗,“这天气太热了,别热坏了。”
朱老三接过汤碗,一饮而尽,清凉的绿豆汤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多……多谢姑娘!”
两位妇女闻言哈哈大笑。
“朱三哥,你真好笑,我们算什么姑娘啊!都老葱一把了。”
这话说的朱老三更加不好意思了。
朱老四也放下炭笔,拿起粗粮饼啃起来:“两位嫂子,那边搭窑还顺利吗?早上听晓超说土和得总开裂。”
“可不是嘛,好几个人都揉不好泥。”其中一位嫂子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还是姑娘懂得多,正教他们往黏土里掺稻草,还得揉匀,不然土坯确实容易裂。
不过,朱五哥,他还说想请你过去指点下,你要是有空,下午能不能去看看?”
朱老五刚好扛着几根木柱过来,闻言立刻说道:“没问题!等俺们把这几根木柱放好就过去”
他说着就已经开始给两位嫂子讲解了起来,:“和土得讲究比例,黏土里掺三分之一的稻草,还要用温水和,揉到能攥成团不散、落地能轻轻弹开才算合格,不然烧出来的土坯肯定不结实。”
他们兄弟五个从前是吃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跟着村里人学了很多本领。
那嫂子连忙记下:“我先回去跟大家说。”
休息时,众人围坐在树荫下吃干粮,偶尔闲聊几句。
朱老三性子急,吃了两口饼就忍不住抱怨:“老四,你记东西能不能快点?刚才凿了三个探孔,你才记完一个,耽误事儿!”
朱老四推了推脸上的汗珠,不服气地反驳:“矿脉勘测能马虎吗?记错可是会出大问题的!你忘记之前就是因为没记清矿砂杂质含量,锻造时烧裂了三把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引得其他人都笑了。
元照也笑着调停:“老三负责探孔,力气大、动作快;老四心思细,记录得清楚,你们俩各有分工,互相配合才好。”
朱老三和朱老四对视一眼,都挠着头笑了。
朱老三瓮声瓮气地说:“俺不是嫌他慢,就是急着早点摸清矿脉。”
朱老四也道:“俺知道三哥心急,以后俺们尽量记快点,不耽误咱们进度。”
兄弟五个形影不离,偶尔拌嘴是常有的事,偶尔吵吵架,反而能能进兄弟感情。
接下来的两天,勘测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
朱老大和朱老二清理完了浅区的所有浮土,将矿脉的边界彻底暴露出来,还用石灰画了清晰的开采线。
朱老三和朱老四完成了三十个探孔的勘测,兽皮卷上的记录密密麻麻,矿脉的走向、厚度、质色、渗水点等信息一目了然。
朱老五则摸清了谷心的地形,规划出了两条排水渠的路线,还选好了足够的支撑木和砌渠用的花岗岩。
第三日傍晚,矿脉勘测终于正式收尾。
众人围坐在临时营地的火堆旁,元照拿着那张布满标注的兽皮卷,给五兄弟布置任务:
“朱大,你负责开采调度,带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先挖浅区,每天分两班,每班三个时辰,别让大家太累。
朱二,你去筹备锻造坊,就按照山庄里的锻造坊规模来建。
朱三、朱四,你们俩盯矿质,开采出来的矿石按质分类堆放,纯的直接送锻造坊,杂的单独放着,等后续提纯。
朱五,你抓安全,每天开工前、收工后都要检查矿洞的支撑和排水渠,发现问题立刻处理,半点不能含糊。”
“放心吧老板!”五兄弟齐声应道,黝黑的脸上满是郑重。
朱老大扛起身边的锻造锤,用力敲了敲地面:“明天一早就开工,保证给老板挖出最好的矿来!”
朱老二也拍着胸脯:“锻造坊的事包在我身上,明天肯定能点火!”
元照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开采时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硬岩层,别硬凿,回来找我想办法,千万别伤着人。”
在这个时代,人口是非常重要的资源,消耗不起的!
“知道了老板!”众人再次应道,心里都暖暖的——元照不仅想着矿脉,更记挂着大家的安危。
与矿脉勘测同步推进的,是村落的建设工程。
晓超带着大庄寨的乡亲们,在谷南的开阔地忙碌着,首要任务便是烧土坯、盖房子——总住临时棚子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建起结实的住房。
晓超先领着十几个汉子在谷口选了块地势较高的地方搭土窑。
“窑要搭成拱形,这样受热均匀。”他指挥着汉子们用黏土和稻草混合成的泥浆垒窑壁,“底层要留进火口,顶层留排烟口,中间分三层码土坯,别太密也别太松。”
本来这些晓超都是不懂的,好在有朱家兄弟从旁指点。
汉子们都是干惯了力气活的,最近又吃得饱,和泥、垒砖的动作格外麻利,不到一天时间,两座半人高的土窑就初具雏形。
其实盖房子用的泥砖,元照只要动用灵力,轻轻松松就能帮他们弄好。
但太过易得的东西,人是不会懂得珍惜的,只有他们自己付出汗水,亲手一点一点建设起来的家园,他们才会有归属感。
晓超踩着木梯爬上窑顶,检查排烟口的大小,又跳下来说:“再把窑壁抹层薄泥,把缝隙填实,不然烧的时候漏气,土坯熟不透。”
另一边,妇女们已经开始和泥做土坯。李婶捧着一捧黏土,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散掉的泥团:“这咋回事啊?咋揉都不成团,一松手就散了。”
旁边几个妇女也跟着附和,她们在家虽常干农活,却从没烧过土坯,一时间都没了头绪。
阿青正在给孩子们教授药草知识,见状立刻走过来,蹲在李婶身边示范:
“婶子,我姐姐说了,黏土里要掺三分之一的茅草,这样黏性才够。”
她拿起一把茅草,剪成寸许长的碎段,混进黏土里,再用水混合,双手用力揉搓起来。
“您看,得顺着一个方向揉,把稻草和黏土彻底拌匀,揉到能攥成团、扔在地上不散,这样的泥做出来的土坯才结实。”
李婶学着阿青的样子,果然,黏土渐渐有了黏性,揉成的泥团稳稳当当不会散。
她激动地拍着手:“成了!阿青姑娘,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土坯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做好呢。”
“都是我姐姐的主意!你们听我姐姐的准没错。”阿青脸上满是自得,“大家都按这个法子来,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孩子们也没闲着,除了学习药草知识,也会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八岁的小石头领着几个小伙伴,在营地周围拾捡枯枝败叶,堆成小小的柴垛。
他们力气小,搬不动大木头,就专捡细树枝,小脸憋得通红也不喊累。
阿青见了,从怀里摸出块糖递给他:“小石头真能干,歇会儿再捡呀,别累着。”
小石头接过糖,剥开纸塞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却摇了摇头:
“我不累!我要多捡点柴火,帮大家烧土坯。我娘说了,再加把劲,我们就能有家了。”
说完,又拎着小篮子跑远了,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大家在笑的同时,心里不免又有些心酸。
孩子们恐怕早就想要有个安稳的家了,而不是一直在外漂泊。
做土坯的模具是晓超提前让朱家兄弟帮忙打的,长方形的木框,正好能做出一尺长、半尺宽的土坯。
妇女们把揉好的泥填进模具,用手压实,再轻轻磕出,一块块土坯整齐地码在空地上晾晒。
阳光洒在湿润的土坯上,泛着淡淡的土黄色光泽。
两天后,土坯彻底晾干,晓超指挥着汉子们往窑里码土坯。
“一层土坯一层柴火,柴火要选干透的松木,烧起来旺。”
他站在窑口,接过汉子递来的土坯,小心翼翼地码放,“土坯之间留半寸缝隙,让热气能流通。”
码完窑,晓超用黏土封住窑口,只留下进火口,点着了第一把火。
“接下来两天两夜不能断火,得有人轮流守着。”
他安排了两个汉子值班,又叮嘱道,“火不能太旺,也不能太弱,看到排烟口冒黑烟就是烧透了,冒白烟就添点柴。”
守窑的第一夜,晓超亲自带着值班。
篝火旁,他望着窑口跳动的火焰,忍不住和身旁的汉子聊起来:“我们终于又要有自己的家了。大家加把劲,尽快把房子建起来。”
身旁的汉子叫王强,以前是猎户,身手非常不错,性子却憨厚:
“是啊,多亏了元姑娘和你,咱们才有机会在这儿安家。以后我们守着这片山,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晓超拍了拍他的肩膀:“会的,等房子盖好,菜园种起来,矿也开起来,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两天后开窑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连正在勘测矿脉的朱家兄弟也凑了过来。晓超小心翼翼地拆开窑口的黏土,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清香。
窑里的土坯已经变成了青灰色,敲上去发出“砰砰”的清脆声响。
他举起一块土坯,狠狠摔在地上,土坯只裂了一道细纹,并没有碎开。
“成了!这土坯结实得很!”晓超兴奋地喊道,乡亲们立刻欢呼起来,妇女们纷纷上前,把烧好的土坯搬到建房的场地,码得整整齐齐,像一堵堵矮墙。
建房正式开始时,朱家五兄弟忙完矿上的活就赶来搭手。
朱老大力气大,负责搭房架,他选了几棵最粗壮的松树做立柱,又扛来横梁,站在木架上,接过
“左对齐,右放平,稳稳当当立正中!”
颊往下淌,却没人叫苦。
朱老二则指导乡亲们砌墙:“土坯要错开码,这样墙才结实。缝隙里要抹厚泥浆,不然漏风,冬天住着冷。”
有个叫张大叔的汉子砌的墙总是歪,急得满头大汗。
朱老二见状,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帮他扶正:“大叔,您别急,砌的时候眼睛看着前面的线,每块土坯都要对齐,泥抹匀了再放第二块。”
他手把手教张大叔砌了三块土坯,张大叔渐渐找到了窍门,墙也越砌越直。
“朱二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大叔擦了擦汗,感激地说,“要不是你,我这墙肯定砌不成。”
朱老二摆摆手,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客气啥!以后你们住这房子,得结实点才放心。”
阿青则带着几个妇女规划菜园和蓄水池。
“蓄水池挖在房屋西边,离厨房近,方便取水做饭、洗衣浇地。”
她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长方形,“长三丈,宽两丈,深一丈,四周用石块砌起来,防止渗水。”
汉子们立刻动手开挖,挖出来的土正好填在附近的低洼处,平整出一片两亩大的菜园。
阿青带着妇女们在菜园里挖出整齐的菜畦,撒上带来的小白菜、萝卜、菠菜种子。
“这些菜长得快,下个月就能吃了。等以后安定了,再种点豆角什么的,搭个架子让它们爬,既能遮阴,又能收菜。”
李婶摸着刚撒好种子的菜畦,眼里满是憧憬:“以后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菜了。”
半个月后,第一排五间土坯房终于封顶了。
屋顶盖上了厚厚的茅草,用木杆压实,防止被风吹走;墙壁抹上了细腻的泥浆,还开了窗户,糊上了油纸,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屋内的地面。
门框是用结实的松木做的,打磨得光滑平整,还刷了一层桐油防腐。
这片森林里资源最丰富的就是松木。
“太好了!我们有房子住了!”李婶抱着小石头,第一个走进新房,激动得抹起了眼泪,“再也不用睡漏风的棚子了,小石头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
小石头在屋里跑了一圈,兴奋地喊道:
“娘,这房子好大!晚上再也不用怕下雨了!”
乡亲们纷纷涌进新房参观,摸着光滑的墙壁,看着明亮的窗户,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晓超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成就感:“这只是第一排,咱们再加把劲,月底前让所有人都住上新房!”
元照正好从矿脉那边过来,看到这一幕,也笑着走了进来:
“不错,这房子砌得很结实。先让带孩子的妇女和老人住进来,他们身体弱,经不起折腾。其他的房子抓紧盖,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元姑娘才辛苦!”乡亲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李婶更是拉着元照的手,不肯松开,“元姑娘,要是没有你,我们哪能有今天的日子啊!今晚俺们杀只鸡,炖鸡汤给你补补!”
元照笑着推辞:“不用麻烦,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咱们的日子刚起步,得省着点,等以后日子好了,再好好庆祝。”
那几只鸡一路被带到这里来有多不容易,她心里很清楚。
她又不缺那一点肉吃,老狼它们每天都会去森林里打猎。
当晚,住进新房的乡亲们还是专门给元照杀了一只鸡,炖了一大锅鸡汤。
李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送到元照的棚子门口:“元姑娘,您就喝了吧!一只鸡儿子,不值钱,都是大家伙的心意,您要是不喝,我们心里都不安稳。”
元照看着李婶真诚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接过鸡汤喝了一口。
“谢谢李婶,味道真好。以后大家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随着矿脉开采启动、村落雏形渐显,元照开始牵头完善配套设施。
首要的是运输道路。
矿脉在谷心,村落和未来的锻造坊在谷南,两地相隔半里地,必须修一条能过牛车的土路,方便运输矿石和粮食。
晓超组织了二十个汉子开挖路面,朱老大带着朱家兄弟赶来帮忙夯土。
“这条路要修三尺宽,能让两辆牛车错开。”元照站在路边,用石灰画了条直线,“从矿脉浅区一直通到锻造坊,再拐到村门口,形成一个环路,这样运东西更方便。”
汉子们拿着铁锹、锄头开挖,将路面平整到同一高度,再铺上一层碎石,朱老大和朱老二扶着石夯,喊着号子用力夯土:
“一夯实,二夯平,三夯能过老牛车!”
号子声在山谷里回荡,石夯落下的“砰砰”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阿青带着妇女们送来茶水和粗粮饼,见他们累得满头大汗,一位嫂子连忙递上毛巾:“朱大兄弟,歇会儿再干吧,喝口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朱老大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没事!早修完早方便,明天就能用牛车运矿石了。咱们多夯几遍,下雨才不会泥泞。”
两天后,土路终于修好了。
晓超拉着一辆空牛车在上面走了一圈,车轮滚滚,路面稳稳当当,没有丝毫塌陷。
这牛车是村里的老木匠打的,现在没有牛,就只能让晓超先当“牛”用。
不过元照已经用朱家兄弟的棕尾鵟传讯回去,很快村子需要的东西,都会被陆陆续续送来。
“成了!这路能过牛车了!”晓超兴奋地喊道,乡亲们都围过来看,脸上满是喜悦——等元姑娘说的牛送过来之后,大家运东西再也不用靠人扛了。
另外,锻造坊的建设是重中之重。
元照将地址选在溪流旁,既方便淬火取水,又能避免炉火引燃村落。
朱老二带着朱老三、朱老四砌熔炉底座,“用花岗岩块砌,缝隙里灌满掺了铁砂的泥浆,这样耐高温,还结实。”
朱老二指挥着,手里的瓦刀飞快地抹着泥浆,“熔炉要挖一丈深,这样地心岩浆的温度才能充分利用。”
元照则负责引岩浆,和当初在山庄里的做法一样。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锻造坊很快就被建好。
当岩浆首次灌入熔炉时,暗红色的火光映红了整个锻造坊,热浪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熔炉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岩浆在炉底翻滚,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成了!熔炉点火成功了!”朱老二兴奋地喊道,眼里闪着光,“有这地心火,熔炼矿石、锻造兵器都事半功倍!”
围观的乡亲们纷纷鼓掌,连老狼都仰头嚎叫了两声,像是在喝彩。
晓超走过来,拍着朱老二的肩膀:“朱二哥,以后就靠你了,给咱们打些趁手的农具。”
朱老二嘿嘿一笑:“没问题!等矿石运过来,先给大家打农具!”
蓄水池完工那日,阿青带着妇女们打开引水渠的闸门,清澈的溪水流“汩汩”注入蓄水池,很快便蓄满了大半。
李婶用木瓢舀起一瓢水,尝了尝,笑着喊道:“这水真甜!以后洗衣、浇地再也不用跑老远的溪边了,太方便了!”
孩子们则围着蓄水池欢呼雀跃,伸手去接溅起的水花,冰凉的水珠落在手上,舒服得直咧嘴。
阿青笑着叮嘱:“别靠太近,小心掉下去!以后谁要用水,就在这边的石阶上舀,别踩进池里,弄脏了水。”
她心想:以后还是打一口井比较好,吃着干净。
捕获现在条件有限,就只能先这么着了。
晓超带着汉子们在村落外围种上了元照带来的新的树苗。
“元姑娘说了,咱们以后想砍树,就得跟着种树,不然这片森林早晚会被我们嚯嚯完!”
小石头用力踩实泥土,仰着头问:“晓超哥,这些树多久才能长高?”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会很快!”晓超摸了摸他的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矿脉开采也渐渐步入正轨。
朱老大调度二十个汉子轮流开挖,浅区的矿石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暂时没有牛车,汉子们就挑着扁担,将矿石一担一担地往锻造坊里挑,扁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在唱着勤劳的歌。
朱老四每天都要检查矿质,把杂质多的矿石挑出来单独堆放。“这些矿石得提纯后才能用,不然锻造出来的兵器容易断。”
他给乡亲们讲解,手里拿着两块矿砂对比,“你们看,这一块颜色红,杂质少,是好矿;这一块颜色灰,里面有不少石头,得先砸开筛选。”
有个汉子好奇地问:“朱四哥,你咋能分清矿质好坏呢?我们看着都一样。”
朱老四笑了笑:“这得靠经验,多摸、多看、多闻就知道了。好矿砂摸着细腻,有沉甸甸的感觉,还带着点铁味;差的矿砂摸着粗糙,轻飘飘的,味道也杂。”
乡亲们听得连连点头,纷纷拿起矿砂琢磨起来。
闲暇时,山谷里总充满欢声笑语。
朱家五兄弟会教乡亲们打磨工具,那些生锈的锄头、铁锹经他们一磨,立刻变得锋利无比。
阿青来到这里之后,便成日里带着孩子们在山里疯野,采摘到了不少的药材,其中不乏一些珍贵药材。
村门口的空地上被摆上了很多木架子,架子上晾晒着各种炮制好的药材。
有次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山谷里的溪水瞬间涨了起来。
朱老五巡查时发现,矿洞的排水渠被泥沙堵住了,水已经开始往矿洞里渗。
“不好!排水渠堵了,矿洞要积水了!”他立刻大声喊起来,声音在暴雨中格外响亮。
晓超正在屋里整理建房的账目,听到喊声,立刻抓起蓑衣冲了出去。
“大家别慌!拿上铁锹、锄头,跟我去清理排水渠!”他对着村落大喊,乡亲们纷纷冒雨跑出来,有的拿工具,有的拿筐子,跟着晓超往矿脉方向跑。
元照也撑着伞赶了过来,见排水渠入口被泥沙和树枝堵住,立刻喊道:
“先挖通缺口排水,再加固渠边,别让水冲垮了渠岸!”
众人淋得浑身湿透,却没人叫苦。
朱老大和几个汉子用铁锹挖泥沙,晓超和王强用筐子运树枝,阿青带着妇女们用石块加固渠边。
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模糊了视线,大家却依旧埋头干活。
“再加把劲!马上就通了!”朱老大喊道,一铁锹下去,挖开了一个缺口,积水“哗”地一下流了出去。
“通了!通了!”众人欢呼起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等渠水彻底畅通,雨也渐渐小了。
朱老五检查了一遍排水渠,见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多亏发现及时,不然矿洞就麻烦了,里面的矿石要是泡了水,就不好炼了。”
暴雨过后,山谷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泥土的清香和草木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人神清气爽。
元照站在谷口,望着整齐的土坯房、冒着青烟的锻造坊、波光粼粼的蓄水池,还有田地里刚冒芽的嫩绿菜苗,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成就感。
一个村子,就这样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之下,诞生了。
晓超扛着铁锹走过来,身上的蓑衣还在滴水,却笑得格外爽朗:
“元姑娘,您看这雨后的山谷,是不是更像样了?如果庄姐姐来到这里,看到这些,一定会很高兴的。”
元照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尖,嘴角泛起笑意:“会的。”
她抬手拢了拢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目光扫过村落里忙碌的身影——李婶正带着妇女们收拾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小石头帮着搬柴火;朱家五兄弟在检查熔炉是否进水,朱老二正用干布擦拭岩浆导管;王强往山林走去,想趁着雨后空气清新打些猎物回来。
身旁,老狼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蹭了蹭元照的腿,雪蕊则叼着一只刚打的兔子,放在元照脚边,尾巴摇得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