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商珝刚签完最后一份文件，随后放下钢笔，活动了一下脖子。
觉察到动静，原本有些犯困的池言卓，立刻清醒过来。
见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贺商珝突然伸手捏了捏他后颈，轻声问道：“左左等困了？”
“是有点困。”池言卓点点头，随后又说：“你这是已经忙完了吗？”
听着少年那带着欣喜的语气，明显是一副终于解脱了的样子。
贺商珝这才意识到，自己强行留他在这里陪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
不过还好，对方看起来并不生气。
笃笃笃——
他正想开口，就听见有人敲门，管家的声音随之传来。
“先生，杨小姐说有事情找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贺商珝将目光从池言卓身上移开，看向门口说道：“让她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管家推开了门。
“杨小姐，请进。”
“谢谢。”杨思茵点头致谢，随后踩着细跟高跟鞋走了进去。
池言卓好奇地打量着她，只见她神情自若，脸上看不出丝毫悲伤。
他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发生那样的事，难道杨小姐并不难过？
“突然找我，有什么事？”贺商珝直截了当地问道。
“就是关于林枳……”杨思茵说着擡眸看向他，问道：“你没把这事告诉我爸吧？”
贺商珝回答：“这是你的私事，就算是要告诉杨董，也应该由你自己去说。”
“哦，那就好。”杨思茵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可不想让我爸看我的笑话。”
当初，不管家里人如何反对，她非说自己认定了林枳不可。
如果这事让她爸知道了，那她可就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随你。”贺商珝摊了摊手，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闲人，没道理拿这件事去跟杨董当谈资。”
“嗯，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说完，杨思茵转身离开。
直到书房门再次被关上，池言卓才转头看向贺商珝。
“想必现在，杨小姐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何以见得？”贺商珝反问道，“我看她挺洒脱的，明显心态很好啊。”
池言卓却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注意到，她的眼角刚补过妆……”
“我看她分明就是在硬撑吧？”
“有时候，表面越是装得风轻云淡，内心就越是痛苦……”
“好了，左左。”贺商珝打断道。
随后擡手捏住他的耳垂，拇指轻轻摩挲着，“那是她好不容易给自己筑起的堡垒，咱们就不要去戳破了吧，好吗？”
原来贺商珝并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不想道破罢了。
杨思茵性格洒脱果敢，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内心不脆弱。
只不过有些时候，不应该去戳穿别人的伪装。
想到这些，池言卓了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尽量不去触及对方不愿回想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