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商珝拿着筷子的手，轻轻在桌面上叩了叩，认真地做起了思考，他好像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生气。
是啊，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呢？
他停顿片刻后，才说：“生气有什么用吗？”
“啊？”池言卓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看到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贺商珝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思，于是说：“要是生气的话，你能补偿我受伤的心灵吗？”
“……”池言卓一时语塞。
“看吧。”贺商珝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继续说：“生气根本就没用。”
池言卓：“……”
他该说什么？
看着他那沉默木讷的样子，贺商珝忽然又觉得没趣极了，根本逗不动啊这个小呆子。
空气归于静默，贺商珝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话说，你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我居然完全查不到你的信息。”
池言卓闻言，看了一眼对方，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继续保持着沉默。
见他不说话，贺商珝又说：“还有这酒店里的监控记录，痕迹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就连顶尖的技术人员，也没办法进行恢复。”
“没想到你手段还挺厉害的。”他笑了笑，问：“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池言卓有些心虚紧张，原本正准备要夹菜的手，最终只是夹了个空气，动作僵硬地放进嘴里，随后低头垂眸，咬着筷子默不作声。
终究还是问了，自己要怎么糊弄过去？
他不知道。
看到对方始终沉默着，贺商珝忍不住问：“是卡住了吗？怎么不说话？”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话题终结者，怎么每次都能把人给问自闭了。
像是在内心做了很久的挣扎，池言卓突然擡头看着他，“抱歉！”
“嗯？”贺商珝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
“有些事情，我确实不能告诉你。”池言卓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希望你能够理解。”说完，他又继续低下头，再度咬着筷子沉默。
他都这么说了，贺商珝应该不会再追问了吧？
空气静默了一秒、两秒、三秒……
二十多秒后，这场沉默，最终以贺商珝的叹息声打破。
“唉，行吧。”他无奈的说：“我能理解。”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秘密，他们才刚刚认识，别人不可能一上来就毫无保留的坦白。
但他相信，只要时间久了，他总能撬开对方的嘴的，他慢慢等着就是了。
这时，贺商珝突然注意到池言卓，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哎，我说，你别再咬了。”他说着，直接伸手一把夺走了筷子，当看到上面的牙印时，他不禁觉得好笑，“你是小老鼠吗？筷子都快被你咬坏了。”
手里的东西突然被抢走，池言卓愣了一下，听到对方这么说，他视线看了过去，发现筷子上赫然有个被咬得很深的凹痕。
他当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对不起，不好意思……”
因为口欲期的症状，所以池言卓只要一紧张，或者是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咬东西。
没想到竟一时没控制住这个习惯。
他突然觉得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