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池言卓也没了主意,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夏麒安身上。
他顺从答应了下来,“好!我听你的。”
“那先这样,我现在就去帮你查,言卓哥你等我消息。”
夏麒安正要挂断电话,池言卓的声音再度响起。
“麒安,只要这次姐姐的骨灰,能顺利拿回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池言卓说出这句话时,双手交叠,用力按压着心口,因为他感到心脏仿佛在剧烈跳动,呼吸困难,就像是得了心悸一般。
听出他语气中饱含的悲痛,夏麒安悄悄抹了一把泪,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
“先不说这个,我保证梦然姐的骨灰,一定会完好无损的拿回来的。”他不忘叮嘱道:“但前提是你得好好的,知道了么?”
“等着我。”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挂断声,池言卓顿时无力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夏麒安一再叮嘱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他现在又怎么可能真正平静得下来?当闭上眼睛的瞬间,两行滚烫的泪水又再次夺眶而出。
现在的池言卓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可怜小狗,无助倚靠在床沿,双臂紧紧交叠抱住自己,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之间。
抽泣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他此刻的心情,一如当初亲眼目睹姐姐在自己怀里咽气时那般绝望,又如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院长葬身火海时的无助,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这个才刚刚成年的男生,此刻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可是,他真的没有家了啊。
*
回到酒店后,贺商珝洗完澡便上床休息了。
他本以为会和昨晚一样,一沾枕头就能入睡,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了,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贺商珝平躺在床上,手轻轻按着胸口,只觉胸中仿佛堵着一口气,令他心烦意乱,根本睡意全无。
他不由得在想,难道是因为今天回了两次老宅,见了那对母子两次,所以心理上才不自觉产生了抵触情绪吗?
看到他们,也确实挺让他感到不适的。
等老太太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必须尽快离开,以免和那些不待见的人过多接触,会导致自己情绪失控。
贺商珝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最后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枕头上散发着的气息,有种淡雅舒心的感觉,它不同于那糖果上的甜香,却好像更能抚慰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他之所以没有让服务员更换床单和被罩,就是觉得枕着这个气味的寝具入睡,能让他感到心安。
可这好像仅限于昨晚,因为现在的他,是一点也睡不着。
他不免开始怀疑,难道只是过了一天,这味道就失效了?要是想再睡个好觉,是不是还得找到那小子?
可世界这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抓这只狡猾的小狐貍?
这可真叫人头疼。
贺商珝活了二十六年,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连面容都没有看清的男生,这么的念念不忘。
难道自己患上了什么奇怪的恋男癖?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贺商珝拍了拍脑袋,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但他从未对任何人——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产生过爱慕之情。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生,他怎么可能会动心?
一定只是这个气息,让他觉得舒适安心罢了,仅此而已。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
经过一次次的自我心理建设,贺商珝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