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轻抚茶盏纹路,声音清越,“生而为人,本无贵贱。女子男子、世家出身寒门出身在我看来都一样。所谓礼法,该是护民之盾,而非困人之笼。那些繁文缛节,不过借‘礼’之名,行禁锢之实。”
这话若教他人听到,定会被斥责大骂“妇人之见”“大逆不道”“异类”。
之前也曾在卫疆面前微谈过几句类似这样的想法,按说依卫家的出身,应该赞同她才对。
当时,卫疆虽没明着说过什么,但那掩不住的轻蔑眼神和不以为是让她至今记忆尤新。
卫家出身低微,一直拼命想往高处爬。
世家看不起他们,他们亦同样看不起寒门庶民。
她亦亲眼见过,一些女子只因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就被斥责为“牝鸡司晨”“莠言乱政”。
学子们高谈阔论时政,则被赞扬为清流,赤子之心。
所以,她从不轻易谈论这些。
无用不说,还会招惹一堆是非。
此刻——
是她第一次这般直舒胸臆。
说完后,才惊觉刚才的话语着实太过狂悖和惊世骇俗。
“这些见解……”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捏着青瓷茶盏的指尖也有些微微泛白,“是否太过片面和偏激了?”
楚缺静默良久,外面的日光透过窗户,在他眸中投下深浅不一的影,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