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根据佣人的口供,你们经常发生争吵。”
司姮指尖轻轻掸了掸烟灰,深吸了一口,道:“那是结婚以前的事了,婚后他的性格大变,是个好父亲、好丈夫的模样,我们就再也没有吵过架......我想和他好好生活。”
裴涿藏在口袋里的手瞬间收紧,牙关紧紧咬着,眸光带着愤怒。
警察继续问:“那你认为布兰温失踪是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司姮表情无比颓丧,眉眼带着萎靡勾人的哀伤:“或许我命中带煞吧,天生没有血亲缘分,我在乎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离我远去。”
“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姮难得坐正了身子:“我希望你们警方可以继续搜查下去,当然我自己也会找民间的搜查队,我不相信我的丈夫和孩子,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
说完,司姮将烟蒂插进烟灰缸中,拢了拢披肩起身。
警方在接到报案的第一天,就已经把庄园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司姮涉嫌犯罪的任何证据,因此今天也只是例行问询而已。
布兰温生死不明,他名下的产业自然由司姮接管,局长也要给她几分薄面,警察也不敢不放她走。
审讯室的门一打开,管家、医生、佣人便立马围了上去,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簇拥着她上了警察局大楼楼顶的停机坪。
这样大的排场,很多警察都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感叹。
只有裴涿静立在人群之中,从进入警局到离开,司姮一直低着头,目光从未看向他。
塞西尔趁机把刚才的女警拉到角落:“你怎么能在队长面前,夸司姮和布兰温深情,这不是往队长心口里插刀子嘛。”
女警一无所知,茫然道:“怎么了?”
“反正这在警局也不是秘密,当时队长把请帖都发出去了,那就告诉你吧。”塞西尔为了避免以后女警再无意间往裴涿的伤口上撒盐,将布兰温是如何挖墙脚,奉子成婚,截胡裴涿的事情告诉了她。
女警吃了一口惊天大瓜。
“那阵子,队长简直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看他的眼神全是怜悯和嘲笑的。”塞西尔叹气。
“天呐,那裴队长刚才为什么不好去好好落井下石一番,出一口恶气,渣A烂O是没有好结果的,这就是现世报。”女警义愤填膺道。
塞西尔抿了抿嘴:“......感情的事,你不懂。”
他总觉得,队长虽然看起来已经走出了阴霾,对待司姮的态度完全就是陌生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
可他就是感觉,队长还没有放下,他甚至隐秘地渴望着司姮主动回头。
不然,他也不会千辛万苦找到华信的尸体,重启华信失踪案了。
这起案子的矛头明显直指布兰温啊。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队长想要借机报复布兰温夺妻之仇。
*
半个月了。
警局出动了海警、专业的潜水队,以及水下作业机器人。绿雾岛的周围,除非台风天,附近永远停泊着打捞作业船。
但布兰温真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管家站在岸边,看着从水下冒出来的潜水员冲着自己摇头,知道自己今天又要带着遗憾回去了。
他轻车熟路回到了卧室,司姮陷在柔软的床里,纤柔黑发散乱在她颓靡清艳的脸上,雪白的手里懒懒搭在床边,床头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地毯上也全是空酒瓶,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酒气和烟草味。
“司姮、”管家打开窗户透气后来到床边,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司姮不许管家在私下叫她家主,这个称呼让她感到陌生,时常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于是私下里,管家只能直接叫司姮的名字。
“......嗯?”司姮睫毛轻颤,幽幽转醒,沙哑的嗓音第一句话便是:“有孩子和布兰温的消息了吗?”
管家摇头:“没有。”
“那西墨呢?”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宽大的睡袍从肩头滑落,漂亮的眼眸半睁半阖,说不出的丧气。
“也没有。”
“那你把我叫醒干什么?”司姮一声叹息,重新躺回了床上。
管家半跪在床边,好声好气道:“您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了,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出去走走吧。”
“少管我!”她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语气不耐。
管家无奈只能说道:“刚才我收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警察说,他们在巡逻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受伤的小男生,根据户籍显示是先生的亲戚,那个男生现在没有监护人照顾,希望您可以收养他。”
“......”
司姮慢慢拉下被子,露出一双困惑流转的清丽绿眸:“布兰温的亲戚?他不是孤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