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这样护着她……她就会感恩戴德……多看你一眼吗?!她心里装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傅聿危一个人!”
“她肚子里揣的……也是傅聿危的种!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不过是傅聿危身边一条……一条早就被抛弃的、没人要的野狗!”
“现在……还摇着尾巴……妄想替你的旧主子……护着他的女人?!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陈宴脸上被疤痕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愈发诡异。
“是啊,我算个屁。”
“但是,你不该杀阿震的。”
他盯着苏念棠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地,宣判着她的死刑。
“你杀了他。所以,你、该、死!”
话音刚落,他握着刀的手猛地抬起,又狠狠落下!
“噗嗤——”
刀刃没入皮肉的闷响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一下,又一下。
陈宴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手里扎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颗无关紧要的大白菜。
鲜血溅到他的脸上,混着那道狰狞的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苏念棠的尖叫早已彻底消失在喉咙里,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漏气声。
她的身体剧烈抽搐着,眼神从最初的怨毒。
渐渐变成了空洞的恐惧,最后彻底涣散。
当陈宴终于停手时,她的身体已经软得像一摊烂泥,只有双眼还死死瞪着。
瞳孔里映着工厂斑驳的天花板,像是到死都想不通,自己会这样死在曾经的 “盟友” 手里。
陈老瘫在地上,双腿抖得像筛糠。
他看着儿子满手的鲜血,看着地上苏念棠渐渐冰冷的尸体,自觉地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这六年,陈宴失踪的六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个曾经虽阴郁却尚存一丝温度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冷血的屠夫?
陈宴像是丢垃圾一样,松开揪着苏念棠头发的手,任由她的头重重砸在地上。
他缓缓站起身,黑色高领衫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脸上的血珠顺着下颌线滴落。
他没有看吓傻的陈老,甚至没再瞥一眼地上的尸体,只是朝桑白梨走去。
铁链吊着桑白梨的手臂,空气中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窒息。
小腹传来的一波紧似一波的绞痛几乎让她无法保持清醒。
当陈宴那双染血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时,她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眼神里……
没有恨,也没有爱。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比苏念棠的疯狂更让人心头发寒。
他走到她面前,沾满鲜血的指尖悬在她脸颊前。
似乎想碰,又似乎在犹豫。
工厂外隐约传来警笛的声音,可他像是没听见。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暗潮。
“呜哇——呜哇——!”
警笛声最终在废弃工厂外尖锐地停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响起。
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几名全副武装、穿着黑色防弹衣的警察迅速冲了进来。
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束刺破工厂内部的昏暗,迅速扫过地上大滩的血迹和苏念棠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带队的警官瞳孔一缩,立刻举枪对准场中唯一站立的男人,厉声低喝。
“放下武器!立刻举起手来!否则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