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傅聿危觉得周叙白是在炫耀。
看到他俩闹翻,他很得意是不是?
他终于如愿了,是不是?
积压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伸手揪住周叙白的衣领,将对方拽得一个趔趄。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替她说话?你真以为她喜欢你?她不过是把你当成排遣寂寞的玩具,玩够了照样会把你丢掉!”
周叙白被拽得衣领勒紧喉咙,呼吸都滞了半秒。
却依旧挺直脊背,平静地迎上傅聿危猩红的眼眸。
“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你找死!”
傅聿危怒吼一声,攥紧拳头眼看就要砸向周叙白的脸。
“够了!”
桑白梨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沙哑。
她说:“傅聿危,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死缠烂打有意思吗?我都说了不要你了,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滚。”
傅聿危的拳头顿住,脸上的疯狂与愤怒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他看着桑白梨的背影,想说。
骨气是什么?梨梨你不是最清楚吗?为了你,我早就失去了自我。
从前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傅聿危,早就死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为了她一句话就能卑微到尘埃里的可怜虫。
这些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下唇被牙齿咬出的血痕。
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涩得舌尖发麻,像吞了口碎玻璃。
桑白梨叹息,“走吧,傅聿危。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
傅聿危看着她决绝的侧脸,终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废地松开了攥着周叙白衣领的手。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目光在她的背影停留了许久,最后才缓缓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口走去。
眼看就要开门离去,桑白梨突然开口。
“等等。”
傅聿危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哪怕只是一句挽留,哪怕只是一个字,他都认了。
她却无情说:“把我家钥匙留下。”
那串钥匙,是他以前住在她这里,她给他的。
现在,他没有理由再留着。
傅聿危的背影僵了僵,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然后,他拉开门,“砰” 的一声,门被带上,
屋内恢复了死寂,只有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哗啦啦地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桑白梨紧绷的神经。
她的脊背骤然垮了下来,双腿一软,若不是周叙白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靠在周叙白怀里,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听得人心脏都揪成了一团。
周叙白只能紧紧抱着她,一下下轻拍她的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她一个真心的笑。
可他清楚,她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不是因为他。
......
后面,周叙白才断断续续从桑白梨那里知道。
唐琬宁、傅振业、宫明远几人之间那些纠缠的过往。
听完之后,他沉默了很久,只觉得命运荒谬得让人心头发堵。
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终究还是艰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