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在这里。”
陈父双腿发软,却仍强撑着怒吼。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扳机扣动的声响清晰可闻。
陈父脸色惨白,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杀了他。
一滴冷汗从他扭曲的脸上滑落。
“三!”
“二!”
......
“滚!”
在傅聿危那个“一”出来之前,陈父终于颤抖着松开桑白梨的束缚,将她狠狠推向傅聿危。
“带着这个贱人滚!”他歇斯底里咆哮,“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让老爷子知道——”
傅聿危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一把接住摇摇欲坠的桑白梨。
怀中的人脸色惨白如纸,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没事了。”他颤抖着安慰,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我带你回家。”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
桑白梨想说话,却被剧痛夺走了意识,很快便昏倒在他怀里。
“梨梨——”
傅聿危立刻抱着她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余光扫过陈宴的遗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陈叔,没有下次。”
说完,他抱着桑白梨大步离去。
“傅聿危!”陈父疯狂踹翻供桌,贡品哗啦散落一地,“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凄厉的诅咒回荡在灵堂,那充满怨恨的话,让人心里发颤。
......
医院的灯光刺得桑白梨微微眯起眼。
她缓缓抬起手腕,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但稍微一动还是传来尖锐的疼痛。
“醒了?”
陈谒之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克制。
他站在病床前,白大褂纤尘不染,却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像是许久未见阳光。
“陈医生?”
“感觉怎么样?”
桑白梨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
陈谒之微不可察松了口气:“陈老用的药剂很特殊,能放大痛觉神经。幸好第二针没打下去,否则......”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的担忧。
桑白梨扯了扯嘴角,“他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陈宴。”
“陈宴死有余辜。”
这句话从一贯冷静自持的陈医生口中说出,让桑白梨有些意外。
她抬眼看向他,上次她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没有和陈谒之有太多交谈。
现在才注意到五年过去,他的变化有多大。
曾经那个虽然不苟言笑但至少还有温度的青年医生,如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依旧锐利,却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冰。
“陈医生......”桑白梨犹豫片刻,问道:“这五年,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