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复后,曹琴默只觉得万千话语都堵在喉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事太大了 —— 既牵涉皇上的挚爱纯元皇后,又关乎到当今中宫,更甚者,她不信太后会对此毫不知情。
这世间最有权势的几人在其中博弈,她一个依附者,敢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她只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安陵容,心中百转千回。她确实是想扳倒皇后,可盼的也是 “无伤的” 扳倒,
如今这消息一旦被捅破,牵扯出谋害元后的旧事,她怕是也要跟着万劫不复。
这时她也才明白,眼前昭妃怕是早察觉了关窍,却一直默不作声的原因。直到她今日想透后,才出言提点一番。
想到这,曹琴默也是强行收住心神,扯出一抹笑,生硬地转开话题:
“说来也好些日子没见到安夫人和萧姨娘了,妹妹怎的不召她们入宫一见?
这眼看着就到新年了,也总归该让夫人们进宫团聚一下才是啊。”
她这番转移话题虽略显刻意,甚至带着点探问家事的意味,可也是在释放一种亲近的信号。
对此安陵容也并未在意,只顺着话头应道:“已经向皇上请过旨意了,待过几日天气好些,便召入宫小聚一番。”
“那到时可要通知姐姐一声!” 曹琴默立刻接口,语气也是更热络了些,
“咱们从前在圆明园时也是聊得来的,若能得空见一见妹妹的家人,也是一桩乐事。”
安陵容闻言,浅浅一笑:“那是自然。” 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时,芳茹却是匆匆返回。
她见曹琴默也在殿中,脚步虽顿了一下,却还是恭敬地走上前。
安陵容自然不愿在这些小事上让曹琴默心生隔阂,便先开口问道:“可是见到那位柔答应了?”
芳茹本就精明,一听这话便知娘娘应该是不想瞒着襄嫔,当即便利落回话:“回娘娘,已经见到了。
而且景仁宫的剪秋姑姑,在奴婢到之前,也是刚离开不久。”
“哦?” 安陵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又追问道,“那这位柔答应的长相,如何?”
芳茹回忆着答道:“同莞贵人也只有少许的相似之处,甚至是根本看不出来......”
说到这儿,她稍作停顿,又压低了声音,“只是,同纯元皇后却是有那三分相似,甚至...在眉眼契合度上都更高些。
尤其是那远山黛的眉型,瞧着竟比莞贵人还更贴近几分。”
这时一旁的曹琴默也被惊得追问:“芳茹,你可是见过纯元皇后?”
芳茹听罢,先略微点头,又抬眼看向安陵容,见自家娘娘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才恭敬回话:
“回娘娘的话,奴婢当时年纪尚小,身份又低微,只在潜邸里做些杂活,所以并无近身伺候福晋的福气。
不过奴婢倒确实远远见过几面 —— 只是当时身为福晋的纯元皇后,身子本就不大好,时常卧病在床。
奴婢也只是有幸远远望过,如今年头日久,更是记不太真切,只依稀记得个大概模样。”
曹琴默也听明白了,这芳茹对纯元皇后的印象,也不过是 “不提便记不起,提起才翻出一丝旧影” 的程度。
她转头看向安陵容,语气带着恍然:“看来如今宫里怕也只有皇上、太后和皇后算是真正见过纯元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