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王狗子,抢掠乡里,残害百姓,罪大恶极,今日伏法!”
“猛虎团宣!”
“黑榜除恶,只惩首恶,胁从不问!”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许多人喜极而泣。
与此同时,无数张内容相似,但名字不同的传单,如雪片般洒遍了日伪军控制下的各个村镇。
传单上,有的名字后面画着黑色的叉,有的则什么标记都没有。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所有伪军据点里迅速蔓延开来。
李家堡据点。
伪军中队长刘四贵看着手里的传单,自己的名字赫然在“黑榜”之列,后面还跟着一个触目惊心的黑色叉号。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睡好觉了。
一闭上眼,就是王狗子被吊在树上摇晃的影子。
他现在连炮楼都不敢出,上厕所都要带两个亲兵守在门口。
“队……队长!”
一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跑进炮楼,脸色煞白。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刘四贵正心烦意乱,没好气地吼道。
“天……天是没塌,可咱们的粮道,塌了!”
那手下哭丧着脸,“刚刚得到消息,从县城给咱们运粮的那个小队,在半路上让八路的武工队给埋伏了!”
“粮食一粒没剩,全被抢走了!”
“什么?!”
刘四贵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直发黑。
据点里本来就快断粮了,这下可好,彻底断了。
没了粮食,这几十号兄弟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巨大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当天深夜,刘四贵召集了几个心腹,关起门来开会。
他把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传单拍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弟兄们,这日子,没法过了。”
“外面有八路的武工队盯着,随时可能要咱们的命。”
“里面,粮食又断了。咱们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一个心腹凑过来说:“队长,要不……咱们出去抢?”
“抢?你他娘的想死别拉着我!”
刘四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王狗子怎么死的你忘了?”
“现在出去抢,不就是给人家送人头吗?”
“八路就等着咱们出去呢!”
另一个平日里就机灵的心腹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队长,我听说……”
“八路那边说了,只杀首恶。可就算是首恶,要是愿意投诚,也能将功补过,留条命……”
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人都沉默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是啊队长,”先前那个手下也附和道,“咱们当初当二鬼子,图个啥?”
“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
“现在饭都吃不上了,还得天天提心吊胆怕被八路摸了哨,这鸟日子我他娘的是过够了!”
刘四贵猛地灌了一口凉水,心乱如麻。
投诚?
说得容易。
可他手上也沾过血,八路真的会放过他吗?
那机灵的心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补充道:“队长,你再想想,八路传单上说了,‘胁从不问’。”
“咱们要是反正,那就是‘胁从’了啊!而且,我听说猛虎团那边给话了,只要咱们肯干,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刘四贵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想到了据点里那个颐指气使的日本顾问,想到了平日里受的鸟气,想到了那空空如也的粮仓……
最终,他一咬牙,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
“干了!”
很快,通过秘密渠道,刘四贵联系上了附近的武工队,表明了投诚的意愿。
武工队传回来的命令,却让他大感意外。
“林团长有令:你们暂时不要暴露,继续潜伏。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们那个日本爹,稳住他。”
“等我们主力部队发起总攻的时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从背后,朝鬼子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