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刚好打开。
傅司聿的寒暄与悠扬的古琴声一同涌出,淹没了时微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
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潇洒的傅司聿已到了跟前。
顾南淮为她介绍,“傅司聿,南时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他显然没听见她刚才的低语。
时微收起心绪,微笑问候:“傅总。”
她知道这位是京城傅家这一代的商业旗手,是顾南淮在海外资本市场并肩作战的伙伴。
傅司聿笑道:“叫傅总太生分了,叫哥就行。”
“傅哥。”时微从善如流。
顾南淮拥着她,顺着傅司聿的视线侧身,就见秦墨斐长身玉立于壁灯下,一手捻着佛珠,一手夹着烟。
“三爷到了!”傅司聿扬声招呼。
秦墨斐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缓步走来。
顾南淮手臂微紧,向时微介绍:“秦墨斐,也是南时的大股东。”
“秦总。”时微颔首。
她听秦夫人提过,秦家唯有这位三爷经商,并掌握整个家族的经济大权。
秦墨斐微微颔首,“时小姐。”
气场依旧冷冽,不像傅司聿那般随和。
时微回以微笑。
一行人随即进了华府会最奢华的包厢。
转角处,苏暖暖盯着时微被顾南淮亲密拥着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弧度。
以前,她被季砚深舔狗式地追着,鞍前马后地照顾,现在,即使离过婚,还能得到京圈大佬顾南淮的独爱,被这些权贵众星捧月。
同样是出身不好,同样是天赋异禀的芭蕾舞者,她苏暖暖跟她的命运,怎么就天差地别?
苏暖暖猛地吸了一口烟,眼角笑出了一滴泪。
她扭动腰肢,转身回到包厢,继续周旋于那些客人之间。
耳畔仿佛又响起那道久远而清晰的女声:“苏暖暖,只要你不忘初心,坚持下去,一定能成为最顶尖的芭蕾舞者,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那是时老师的声音呵。
包厢内,古琴师指下正流淌出一曲《高山流水》。
这是顾南淮特意为时微点的曲,虽然芭蕾是西方的艺术,但时微对传统戏曲也颇有研究。
时微听着琴音,目光却有些游离。
她下意识地拿起公筷,伸向那盘芝士焗小青龙。
顾南淮侧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乖,这个发物,你脚伤没好不能碰。”
时微回过神,怔了一下,轻轻放下了筷子。
“喝点老鸭汤?”他今晚专为她点了许多非发物的菜。
时微轻轻摇头,“不用了。”
“不舒服?”顾南淮抬手抚上她额头,试体温。
看着这一幕,傅司聿与孟惟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以前哪见过这位爷这般殷勤体贴地伺候过人。
不过,这位芭蕾女神当真是美。
是绝色倾城、不媚不俗的美。
透着一股不可亵玩的高冷与疏离感。
唯有秦墨斐,垂眸轻呷一口茶,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