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江阳那个乡巴佬搞的鬼。
不对,他哪有这个本事和渠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
他脑子里瞬间乱成一团麻,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但他毕竟混迹多年,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一副冤枉的说道:“宋队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这上面的机器确实是我们厂的,但都是已经淘汰报废的废旧机器,按照规定进行处理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报废处理?”宋词冷笑一声,拿起一份文件复印件,“赵伟明,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批编号为456的精密机床主轴和齿轮箱,根本不在报废清单上!而且出入库记录显示,是你亲自签字批准调出的!你现在告诉我这是报废处理?”
赵伟明心里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污蔑!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污蔑!宋队长!这些签字绝对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赵伟明在轧钢厂工作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未干过一件有损组织、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你们不能仅凭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冤枉一个好同志!请你们务必调查清楚,还我清白!”
宋词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眼神更冷:“赵伟明,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赵伟明闻言,反而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沉声道:“宋词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赵伟明好歹是國家干部,一厂副厂长,在厂党委和工业局都是备了案的!
你们今天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就擅自将我带到这里审查,这对我个人的声誉和职业生涯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如果你们拿不出铁证,就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否则,我必将向上级领导反映你们公安部门这种不负责任、粗暴执法的工作态度!”
他知道,目前这些间接证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对方没有更直接的赃物或交易现金证据,就很难给他定罪。
宋词气得哼了一声,却也知道这种老油条的难缠。
没有铁证,确实很难撬开他的嘴。
“给我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继续审!”宋词对旁边的干警吩咐了一句,阴沉着脸走出了审查室。
……
另一边,江阳驮着电视机和布匹棉花,终于回到了靠山屯的家。
“伊琳娜!安娜!快出来!看看我买什么好东西回来了!”江阳在院门口就喊了起来。
姐妹俩闻声跑出来,看到自行车后座上那个方方正正的大木头箱子,以及一大捆五颜六色的布匹,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伊琳娜看着那大箱子,猜测道:“这么大个箱子…不会是电视机吧?”
江阳笑着把自行车支好,开始解绳子:“答对了!就是电视机!以后咱们在家也能看电影…哦不,看小人看节目了!”
“真的啊?!江阳哥哥你太棒了!”安娜一听,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围着电视机箱子转来转去,想摸摸又不敢碰的样子。
她没想到江阳昨天才说,今天真的就把电视机买回来了!
伊琳娜看着那崭新且印着外国字母的电视机箱子,惊喜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心疼:“这…这东西很贵吧?得花好多钱吧?”
江阳把电视机抱下来,轻松地说:“不贵,就两百来块,以后有了它,咱们晚上就不用干坐着或者只能听收音机了,没那么无聊了。”
伊琳娜这才点点头,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江阳又把那大捆布匹和棉花递给她:“喏,这是给你和安娜买布和棉花,天冷了,多做几件厚衣服穿。”
伊琳娜摸着那厚实柔软的布料和新棉花,心里更是暖暖的,嗔怪道:“又乱花钱…不过…谢谢老公!”
安娜也凑过来,看着那些好看的花布,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开始想象做什么样式的棉袄了。
很快,江阳和安娜一起把电视机抬进了屋里,放在炕对面的柜子上。
伊琳娜则把布匹棉花小心地收好。
江阳以前小时候见过这种老式黑白电视机,还有点印象。
他接上电源,拉着天线,开始扭动频道旋钮和微调旋钮。
刺啦刺啦的雪花闪烁了一会儿,伴随着电流的杂音。
安娜紧张地攥着小手,伊琳娜也屏息看着。
江阳耐心地慢慢调整着。
终于,屏幕上的雪花逐渐变得清晰,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声音也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