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日没定罪,苏未吟就一日是使团护军,官大一级压死人,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该低头还得低头。
苏未吟冷眼扫过,懒得同他废话,将手里的麦饼交给星罗卫,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回驿馆。”
星翼早已经送上马车安排妥当,一行人说走就走,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羊汤店楼上,徐镇山收回视线落下窗户,回头对采柔说道:“你回去告诉苏未吟,月亮井的事交给我。”
采柔行礼告退,走到楼梯口,封延将她叫住带去后院。
怀着几分忐忑推开封延示意的那道门,看到里面的楚风和宋争鸣,采柔疑惑回头,却只看到封延离开的背影。
等三人说完话来到店门口,徐镇山一行人正骑马离开。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宋争鸣抿紧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小命保住了,可镇北军大营,他再也回不去了。
“行了。”楚风揽住宋争鸣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宽慰道:“跟着小姐,照样干大事。”
采柔附和,“是啊。而且等使团这边完事儿,你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回京了。年初小姐去善堂,你祖母还念叨你呢。”
提到祖母,宋争鸣有了新的盼头,心里舒服多了。
简单商议后,楚风和宋争鸣决定不随采柔去使团,而是在使团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帮着探探消息。
再者,苏未吟想要做什么,递个信儿出去,他们就能办,也就不用再费心派人出驿馆。
路上说定一些细节,楚风和宋争鸣频频对视,时不时拿胳膊肘杵一下对方。
眼瞅着要分道了,楚风只能硬着头皮向采柔开口,“那什么……你身上带钱了吗?”
他俩从营里出来,换的衣裳鞋袜都是经人检查过的,浑身上下一个铜板儿都没有,兜比脸还干净。
采柔这才反应过来,他俩这一路别别扭扭奇奇怪怪的样子到底为哪般。
苏未吟出手阔绰,从来没短过身边人的银钱,采柔也不含糊,直接把身上面值最大的一张百两银票给了他们。
回到驿馆,采柔询问得知苏未吟在议事厅,径直走过去。
使团四品以上的官员悉数到齐,主位左侧空着,苏未吟坐在右侧,下首两方满座,还有几个坐圆凳的。
王烈没在。
胡部使团即将进城,他忙活那边去了。
陆奎双手叉腰站在堂中,满脸怒气难消,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
苏未吟直言怀疑他昨晚私自出驿馆,但是没有证据。
还有孟医官二人之死,苏未吟并不能自证清白。
陆奎心里美滋滋,配合着唱了一会儿戏后看向严狄,“严大人,你怎么说?”
御史大夫官职不高,但他是天子耳目,有圣恩在身,因此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奎就不信严狄还敢明目张胆的偏袒苏未吟。
深思熟虑后,严狄从座位上站起来。
“依严某之见,此案证据不足,二位又各执一词,恐难有定论,既如此,不妨将此案暂时封存,先以献礼大事为先。”
陆奎点头,“严大人所言有理,那就依严大人之见吧。”
“末将觉得不妥。”
冯江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人命关天,尸身渐腐难以保存,随着时间推移,可用线索也会越来越少,难保真凶不会借此机会摆脱嫌疑。再说了……”
他壮着胆子看向苏未吟,“人是在苏护军跟前出的事,不管怎么说,苏护军都该担些责吧。难不成因为她身份特殊,就可以枉顾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