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宅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沉重的悲伤,白爸已经从医院接回了家,他本身没什么大毛病,白浩每半年就找人给他们体检!
白爸就是昨天乍闻噩耗急火攻心,加上年纪大了一时承受不住才昏厥,此刻他半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里满是挥之不去的悲伤和疲惫!
白妈端着一杯温热的水,眼圈红肿,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声音带着哽咽和后怕。
“老白,你……你喝点水,快点好起来啊,你知道的我离了你……”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这个家离不开他!
白爸对白妈的疼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从白浩的老爷把女儿嫁给白爸的时候,白爸就保证过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白妈也确实被照顾的很好,几乎没怎么沾过重活累活,家里家外白爸能扛的都扛了,把妻子护得周全。
当然白浩和白婉白辰几人自然也是受累了!
不然白浩的厨艺也不能这么好!
白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的就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伸手就去接那杯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你别忙了!快坐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哎呀,我这老腰啊!”
这一幕,恰好被坐在一旁的白巧巧和孟康看在眼里,两人本是满心沉重,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此刻却被白爸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嘴角也是扯出一丝苦涩又带着暖意的笑意,随即又觉得不合时宜,赶紧收敛了表情,但那份几十年如一日的情谊,还是悄然冲淡了一丝屋内的阴霾。
李芳也坐在旁边,看着二哥这样,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谁不知道二哥对二嫂那是捧在手心里疼了一辈子!
就在这时,屋门“哐当”一声被猛的推开,白宁雅背着书包脸色惨白,眼泪糊了满脸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二伯和满屋子的人,带着哭腔急急地问,“妈!妈!我爸爸怎么了?二伯,大姑,我爸他……”
李芳看到女儿,一直强忍的悲痛瞬间决堤,她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女儿放声痛哭,“雅雅……你爸爸……你爸爸他没有了……呜呜……以后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可怎么活啊……”
白宁雅听到母亲亲口证实,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母女俩抱头痛哭,凄厉的哭声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
白爸看着痛哭的弟媳和侄女,心如刀绞。
他强撑着站起身走到她们身边,那温暖的大手用力地、依次拍了拍李芳和白宁雅的肩膀,声音虽然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芳芳,别这么说!什么孤儿寡母!只要有我白国正在一天,这个家就塌不了!”
“雅雅,好孩子,别怕!你爹不在了,还有二伯!你只管安心读书,考大学!”
“以后你的学费生活费,一切都有二伯!只要二伯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们娘俩!你爹走了,二伯就是你的依靠!”
白浩一路上风尘仆仆几乎没怎么停歇,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川省老家的门口。
夕阳的余晖给这座笼罩在悲伤中的小院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却难掩凄清的光边。
白浩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一眼就看到父亲白国正虽然脸色依旧憔悴,但腰杆挺得笔直,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跟两名穿着制服的人和一名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的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