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在别墅里四处找陶莹,在二楼一间房间外,听见里面传来水声。
“桃姐!”
林知晚立刻推开房门。
卧室里,卫生间的门敞开着,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桃姐?”
林知晚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她心里隐隐闪过不好的念头,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又害怕自己的担心成了真。
直到她走到卫生间门口,看见漫在地上鲜红的血水,看见躺在浴缸里,早已没了血色的陶莹。
她脚下一软,若不是及时扶着门框,就要摊倒在地上。
“桃姐!”
物业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林知晚在一旁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桃姐居然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殉情……
这样悲壮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桃姐身上……
救护车来得很快,林知晚一路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说,陶莹的伤口很深,手腕处的伤口不是一次外伤导致,而是用利刃多次割伤。
林知晚听得心惊肉跳。
桃姐这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她在抢救室外等了很久。
桃姐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也大多是为了生意。
林知晚一个人在手术室外守着,祈祷桃姐能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知晚看着头顶上那盏亮起的手术灯,希望桃姐能快点从手术室里出来。
她坐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脑海中全是方才在浴室看到的,那血淋淋的场面。
明明已经到了初夏时分,林知晚却觉得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意。
不知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
林知晚从椅子上起身,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医生,她怎么样?”
陶莹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瞧不出一丝血色。
医生开口道。
“患者的血管和肌腱暴露,手术已经将断裂的组织缝合,但动脉损伤严重,伤及桡神经和屈肌腱,将来手指和手腕活动会有一定的障碍。”
林知晚看着医生,“您是说,她的手会留下残疾?”
主刀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前的伤口很有可能会导致这样的情况,但具体程度还要看患者术后恢复怎么样。
别担心,术后做好康复治疗,基本生活自理是能做到的。”
林知晚心尖像是遭受一记重锤。
她看向桃姐。
受伤的那只右手,那是桃姐用来画画的手……
“她将来,还能拿起画笔吗?”
林知晚开口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
“肌腱伤得很重,即便术后康复做得很好,像绘画这样的精细动作,也很难完成。”
林知晚听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意思。
桃姐的手,再也不能画画了。
病房里,林知晚陪着陶莹。
她看着陶莹那只裹着厚厚纱布的手,只觉得心口闷得厉害,有些喘不过气。
陶莹的国画一向很好,就连国画大师秦牧远都赞不绝口,表示愿意收陶莹做关门弟子,可陶莹却拒绝了。
她说,她画画只求一个随心,怕真拜了秦老师为师,会让秦老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