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刃主帐地下。
巨大的母章鱼在特制的石缸中缓缓蠕动着腕足,缸壁上附着着不少微微发光的卵。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咸水汽和石头的阴冷气息。
青芽被半强迫地趴在石缸上,脸色苍白,肩头和身上的伤口因为粗暴的动作而再次崩裂,渗出殷红的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狼刃轻柔地抚摸着青芽的下巴,在他颈侧落下一个吻,“你的伤口在流血,痛不痛?”
青芽虚弱地摇了摇头,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在断断续续地喘息中吐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不痛……比起痛,我更怕失去……大人。”
狼刃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俯下身,动作是罕见的轻柔,小心地避开青芽肩上最深的伤口,将他更稳固地扶靠在冰冷的石缸边缘。
“忍一忍,”狼刃的声音低沉温柔,“很快就好了。”
青芽伏在石缸边,承受着炙热。
孟泽这次骂狼刃倒是冤枉了狼刃了,这事儿是青芽自己主动要求的。
如果真的等到自己身体好得差不多再交配,至少需要一周。
这一周时间,如果章鱼卵还孵不出来,象灵他们对狼刃的爱意一定会降低到狼刃无法忍受的程度。
届时,狼刃的情绪一定会失控,到时候不是自己遭殃就是巳遭殃。
与其等着狼刃出手,不如他趁着这次受伤主动要。
在情感动机上来讲十分合理——大难不死之后,对爱人的渴求。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既然已经苦肉计了,不如就苦个大的。
狼刃即使不会爱上自己,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再怀疑自己。
青芽伏在冰冷的石缸边缘,意识在剧烈的痛楚与狼刃罕见的温柔所带来的奇异慰藉间,反复浮沉。
但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重伤后的承受能力。
往日里强健时尚且需要咬牙忍耐的强度,如今落在遍布伤痕、失血过多的身体上,便成了完全无法承受的剧痛和窒息的快感。
到达后,他几乎要撑不住,勉强撑着精神看了一眼石缸,隐约看见了章鱼卵动了动,接着有一只小章鱼游了出来。
成功了。
他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
邬峤蹲在树边,每隔十秒钟就要刷新一下青芽的情况,石翼蹲在旁边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石翼裹紧了斗篷,“这里到底有什么,你和孟泽排着队地来吹风?阿嚏!”他搓了搓鼻子,“要是没啥机密我让底下的鹰背你们来成不成,我要风寒了。”
这棵树横长在悬崖边上,树冠以一种近乎险峻的姿态向外延伸,恰好悬在系统有效探测范围的极限边缘。再往回一寸,信号就会变得断断续续,无法形成稳定清晰的监测数据。
邬峤全神贯注地跟读着青芽的身体数值,头也不回地向石翼抛了个袋子,“吃了,预防风寒的药。”
“哦。”石翼乖巧地打开袋子,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随后立刻翻着白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苦的。
邬峤微微勾唇,“良药苦口。”
良药苦口也能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