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带着辛果往邬峤住处跑,“阿峤还有什么症状?”
“有些说胡话。”辛果有些心急,深呼吸了几下才稳住心情,“说的是你们的语言,我听不懂。”
孟泽点点头,在系统中打开绑定人员的页面,看见邬峤状态栏里显示:
身体状况:外伤恢复良好,轻度营养不良
心理状态:重度创伤后应激反应伴解离症状
孟泽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不是普通的风寒或伤口感染。
孟泽有些内疚。
昨天回来的时候他去看了一眼邬峤,那会儿邬峤脸色就有些白,他还以为邬峤是失血受伤导致的脸色苍白,没想到是心理状况。
他明知道邬峤的精神状态也就最近好了一些,昨天见了狼刃肯定会刺激到他。
孟泽掐了掐掌心。
太大意了。
孟泽一边盘算着,一边快步走进邬峤的房间。
只见邬峤蜷缩在兽皮毯里,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滚烫,嘴唇干裂起皮,身体微微发抖。
他紧闭着眼,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断断续续地用汉语呓语着。
“……对不起……”
“……他不是我哥哥……”
“妈……妈……”
平时温温柔柔,照顾着所有人,像春风一样的邬峤会在脆弱时,一直像孩子般喊着“妈妈”。
孟泽眼眶突然也有些湿,立刻上前连人带兽皮毯搂进自己怀里。
邬峤身上烫得吓人,一直在不停发抖。
他一边从医药包里取出退烧草药,“果果,你去弄些凉水和软布来。”
孟泽将邬峤抱在怀里,轻柔地拍了拍。
邬峤这会儿似乎醒了,但眼神有些迷离,不太聚焦,他抓着孟泽的衣襟。
“那些规矩,确实是我教给狼刃的,等级也是我教的。”邬峤打着哆嗦,“是我没有教好他,所以才有了那些……”
他的双眼有些失焦,喃喃低语,“如果我没来的话,就好了……”
“阿峤阿峤,”孟泽扶着邬峤,往邬峤嘴里塞退烧的草药,“你可不能胡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曙光城可怎么办啊,阿峤。”
辛果很快端来了凉水和软布,孟泽浸湿布巾,轻柔地擦拭邬峤的额头、脖颈和手腕,进行物理降温。
刚才孟泽的话是用兽语说的,辛果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也接腔,“阿峤哥,我还等着你种出粮食呢,这东西我们谁都种不出来。”
“还有,你酿的酒,你要是不酿酒了,那些大娘大爷得把我吃了。”
辛果说着眼泪掉下来,邬峤把头往兽皮毯里缩了缩,眼泪大片大片地流下来,“可如果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死……”
“也不会有祭司,不会有虎兽人。”
孟泽抱着邬峤,急得也想掉眼泪。
“不管狼刃说了什么,或者你当年做过什么,那都是他的错,他故意把那些事推在你身上,就是为了让你难受,让你崩溃,别认输。”孟泽拍了拍邬峤的背,像哄孩子一样,“我们一起把他打败,像打败茗一样好不好?”
提到茗之后,邬峤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点,辛果从怀里掏出包果子,“我今天来的时候,城里的小兽人们还喊着要来看你,这些都是他们摘的果子。”
“他们还抓了好些小野鸭,你不是说要养鸭子吗?我前段时间还找到了野牛群,我们到时候偷些小野牛回来养。”辛果抓着邬峤的手,“阿峤哥,我们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呢。”
“阿峤,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往后看。”
孟泽忍了忍眼泪,在心里把狼刃剐一百刀。
善良的人总是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