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反手将刻着 “昭” 字的玉佩塞进他衣襟,那玉佩由混沌之气炼化而成,内藏三十六条护心咒:“若我身陷危局……”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低语,“就忆起云深谷那初雪纷飞之日 —— 你曾说,天地虽广袤无垠,唯我是你心之所归。”
阳昭心口如燃起烈火,低头轻吻她发间玉簪。那玉簪以星辰剑碎片打造,簪头系着她的一缕青丝,丝丝缕缕,皆是相思。“若真有那般境地,” 他声音低沉似暮鼓晨钟,“我定要踏破十八层地狱,掀翻孟婆汤炉,抢回我的心上人!”
恰在此时,传送阵嗡鸣作响,月光于阵中凝成渡船之形。周昭阳立于船头,天舒盘化作灯笼高悬,昏黄灯光映得他眼底忧色更浓:“二哥,时辰已至。”
林悦转身时,面纱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阳昭望见那抹笑意,刹那间忆起他们初吻之夜,她亦是这般笑容,眼尾泪痣如坠落星辰,从此便烙在了他心间。忘川河面上,鬼火点点,恍若漫天流萤,为他们照亮前路。
“黄泉路上,务必小心。” 大巧儿拔剑出鞘,斩魔剑指天画出血符,声震云霄,“我以战神之名起誓,若你们有失,定叫地府鬼修血债血偿!”
小巧儿自袖中抛出纸鸢,其上 “平安” 二字熠熠生辉。纸鸢穿过传送阵,于忘川上空化作流光:“此乃祈愿纸所制,到了地府打开,就有我的祝福相伴。”
阳昭握紧林悦的手,踏上渡船。忽闻远处传来暮鼓晨钟之声,空灵悠远。低头凝视她面纱下露出的下颌,那淡淡的痣,仿若前世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可还记得《长恨歌》所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轻声问道。
“我偏要做那比翼鸟下的清风,连理枝上的明月,” 林悦轻笑,指尖勾住他腰带,眼中满是深情,“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相随相伴、守护左右 —— 直至海枯石烂。”
传送阵光芒大盛,渡船缓缓驶入鬼雾之中。阳昭最后回望昭皇殿,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似在吟唱:“金戈铁马战黄泉,生死与共同逆天。仙途漫漫何足惧?情定三生赴九渊。”
忘川水在船下呜咽低吟,远处奈何桥若隐若现。林悦忽指水面,一朵白色曼陀罗随波漂浮,花瓣之上竟映出二人倒影。“瞧,” 她轻声道,“连鬼花都在见证我们的誓言。”
阳昭搂住她的肩,察觉到她微微发颤,却知她并非畏惧,而是如往昔大战前一般,满心兴奋与期待。“害怕吗?” 他在她耳畔低语。
“怕。” 林悦坦诚相告,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但更怕有朝一日,你的剑柄上没了我的指纹,你的眼中失了我的倒影。”
船行至河心,天际流星划过,璀璨夺目。阳昭取出天侣盘,盘面光芒与林悦腕间胎记同时亮起,在水面投下巨大阴阳鱼。他忽地想起周昭阳提及的 “双生咒”,遂握紧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天地。
“无论前方是何险境,” 他凝视着她眼底的星光,“我们定要携手归来。”
“携手归来。” 林悦重复道,声音坚定如铁,在忘川河畔久久回荡。
鬼雾愈发浓重,渡船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昭皇殿前,大巧儿望着传送阵光芒消散,抽出斩魔剑,在地面刻下:“待卿凯旋日,共饮庆功酒。” 字迹苍劲有力,饱含期许。小巧儿轻抚虎符,指尖划过阳昭之名,喃喃低语:“二哥,定要平安归来……”
此刻忘川河畔,古老歌谣随风飘荡:“黄泉路,彼岸花,生亦艰,死亦难。唯有情丝斩不断,化作鸳鸯戏水还。” 阳昭与林悦相视而笑,他们深知,只要彼此相牵,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无间地狱,亦能携手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