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要把草根都翻出来,不然回头庄稼还没长,草先疯了。
“翻地要深,至少要三十公分,这样土才松软,庄稼根才扎得下去。”
林见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甚至从旁边拿过一把铁锹,试着翻了几下。
以他的力量,这自然是轻而易举,但他更关注的是发力的技巧和入土的角度。
“那播种呢?”林见秋问道。
“播种讲究就更多了。”
唐芳拿出一小袋珍贵的玉米种子,指着已经翻好的一小垄地说道:“就拿这个玉米来说吧。咱们得起垄,就是把土堆成一条条的高台。这样排水好,透气也好。”
“行距,也就是这一行和那一行之间的距离,大概要六十公分。株距,就是这一棵和那一棵之间,得保持个三十公分左右。”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棍子在土里比划着:“太密了不行,互相抢阳光抢营养,长出来的棒子小;太稀了也不行,浪费地,产量上不去。”
“还有这个土豆。”
她又拿起一颗所剩不多的土豆:“这就不能直接埋了。得切块,保证每一块上都有芽眼。埋的时候芽眼要朝上,深浅也得有个数,大概十公分左右。太深了出不来苗,太浅了晒死了。”
“如果是像这种小白菜、菠菜之类的叶菜,就可以撒播,或者是条播……”
林见秋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在末世前随处可见、甚至被视为“底层劳动”的知识,在他眼里,却充满了生存的智慧和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那是人民几千年来与土地打交道的结晶,是生命繁衍最质朴的法则。
他看着唐芳和老刘他们熟练地规划着每一寸土地,讨论着哪些作物喜阳要种在南边,哪些喜阴可以种在树下,哪些可以套种,比如玉米地里种大豆,来提高土地利用率……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
云泽去安排人来送饭。
离开前,问了林见秋,他回答是,时瑾初会带饭过来的。
然后林见秋继续在地里挥洒汗水的时候,旁边还多了一个小尾巴。
伊莱娅这丫头完全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
她也拿了一把小铲子,蹲在林见秋旁边,像模像样地挖坑,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研究土里的虫子,或者是把挖出来的泥巴捏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弄得身上多了一些泥点子,却依然乐此不疲,笑声清脆如铃。
“见秋哥哥!你看我挖的这个坑圆不圆!”
“圆圆圆,比圆规画的都圆。”林见秋一边无奈地把她挖歪了的垄沟填回去,一边敷衍地夸奖道。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田埂上传来。
“吃饭了——”
林见秋直起腰,回头望去。
只见云上月和时瑾初正相伴而来。
云上月穿着一身白色裙子,那精致绝美的脸庞,与这尘土飞扬的开垦工地格格不入。
而她身旁的时瑾初则提着两个大大的饭盒,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裙,温柔得像是一阵春风。
两人站在一起,一冷一暖,美得像是一幅画卷,引得周围那些正在干活的幸存者们纷纷侧目,却又敬畏地不敢多看。
“哟,看来我们的林大农夫,这是真的打算在这儿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