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裂缝(1 / 2)

那黑缝里的雾气啊,翻腾得可更厉害了,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那儿可劲儿搅和似的,一下子就弄出了个老深的漩涡。

那雾气还透着一股幽冷的光呢,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看着特别吓人。

时不时有几缕雾气从陆城脸上擦过去,那凉飕飕的感觉,就像刀尖在冰水里泡过似的,冷得刺骨,往脸上这么一碰,陆城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皮肤给罩住了似的。

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顺着和水晶的联系,一点一点地被抽走呢。

这可是他自己主动弄的,就为了能暂时把裂缝扩张的速度给稳住。

那股力量流失的时候啊,就跟沙漏里的沙子似的,静悄悄地,可又拦都拦不住。

“小陆啊,你在那儿傻站着干啥呢?”方岩拿着砍柴刀在肩膀上敲了敲,刀面上映出他那晒得黑黝黝的脸,这黑黝黝的皮肤在太阳底下还泛着健康的光泽呢。

“走,我带你们去后山那个老战场看看。”他一转身,粗布褂子就飞起一个角,露出了腰间挂着的半块虎骨,那虎骨在微风里轻轻晃悠着,就好像在讲着以前的老故事呢。

“村长没跟你们说吗?我从十二岁就跟着他把这方圆十里的山都翻遍了,哪块石头底下埋着老物件儿,我比自己家炕头都清楚。老村长把旱烟杆在地上敲了敲,火星子溅到青石板上,“噼里啪啦”的,就像夜空中炸开的小火花似的。

“这孩子啊,打小就倔得很。”老村长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扫过山脚,那些村民都跑远了,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方岩背上的药篓子上,药篓子里飘出淡淡的草药香。

“当年他娘快不行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说‘咱村的根就在这儿呢’,这孩子就把这话记到骨子里去了。”

陆城听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心里头五味杂陈的。

他瞅见方岩的后脖子上还沾着山路上的草屑呢,估计是从镇里连夜赶回来的。

上个月为了搬迁这事儿,这个猎户还跟老村长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最坚决要留在村里的人。

那草屑在阳光底下,闪着一点点微弱的光,就好像是方岩坚守村子的一个小标记一样。

“走喽!”方岩已经抬腿往前走了,砍柴刀在身前划了一下,就像划出来半道银色的弧线,那弧线在空气里闪着犀利的光,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就往前冲的劲儿。

“再磨磨蹭蹭的,等雾气把村口那棵老槐树都盖住了,这路可就不好走喽。”

李弯弯把匕首在手掌心里转了个圈儿,山风一吹,她的头发梢儿都飘起来了,耳朵后面淡粉色的疤就露出来了——那是小时候爬树摔的,陆城还记得当时她哭着嘴硬说“我才不疼呢”。

那山风带着山林里清新的味道,吹到她脸上,她的头发丝就轻轻飘动起来。

这时候啊,她脑袋一歪,瞅着陆城呢,眼神里有那么点儿关切,还透着一股子倔强,就说:“你要是敢关键时刻掉链子,哼,我就把买糖画的钱省下来,去买跌打药。”这话听起来挺凶的哈,可她的手指头啊,偷偷地勾住了陆城的袖口呢。

就这么轻轻一勾啊,就好像是一种默默的依赖似的。

周川落在最后面,他指尖上的气劲聚成了淡青色的光团,就像一颗马上要落又没落下去的星星一样。

这个光团啊,散发着那种柔和又神秘的光,把周围一小片黑暗都给照亮了。

这个高年级的学长呢,打一进林子就不怎么吭声,只是偶尔用靴子尖把挡路的荆棘给踢开,那荆棘被踢开的时候,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张嘴说话了:“方大哥,当年的那场大战……是不是和这个裂缝有关系啊?”

方岩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他们正在穿过一片特别密的马尾松林,密得都快把天遮住了。

阳光从松针的缝隙里漏下来,在方岩的脸上弄出好多细碎的金色光斑,这些光斑随着他的走动,一闪一闪的。

“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儿了。”方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扒开一丛带刺的野蔷薇,那野蔷薇的刺扎到他手上了,可他就跟没感觉似的。

这么一扒拉,露出了一块半截埋在土里的断碑,他就说:“我爹讲过,那时候天上也裂开了这么一条缝,黑得就像能把太阳给吞了一样。村里那些练武的人啊,举着火把就往上冲,我爷爷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他说‘绝不能让那些邪祟占了咱们的地儿’。”断碑上的刻痕让风雨给弄得模模糊糊的。

周川冷不丁就蹲下了,手指尖在碑身上一道特别浅的纹路那儿轻轻滑过。

这手指和碑身这么一碰啊,就好像是在摸索历史的秘密似的。

“这儿有符文呢。”他伸手在背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个放大镜来,那镜片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呢。

嘿,看来这位沉稳的学长连探险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这跟林清瑶之前给我看的古战场残片上的纹路可像了。”

林清瑶正低着头在药篓里翻找呢,她这么一翻,篓子里的草药就发出“簌簌”的动静。

听到周川的话,她抬起了头。

今天她没戴那副标志性的银丝眼镜,不过眼尾还留着压痕呢,很明显是匆匆忙忙摘下来的。

“让我瞅瞅。”她也在周川旁边蹲下了,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在碑面上划了一下。

“这是镇邪纹,只是……被人故意弄坏了。”

陆城凑了过来,瞧见碑身的裂痕里卡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那碎片透着暗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暗暗地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感觉。

他刚要伸手去拿,李弯弯的匕首就先伸过去了,把碎片挑了起来。

“小心点儿,边缘有倒刺呢。”碎片落在她的手心里,把她的皮肤映得泛起金红色,这金红的颜色在她白白的手掌上显得特别扎眼。

“就跟血干了的颜色似的。”

“这可是当年那位英雄留下来的东西。”方岩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靠着松树,砍柴刀就那么耷拉在身边。

声音低低的,就跟叹气似的,这叹气声在静悄悄的山林子里飘啊飘,透着股子沧桑劲儿,还有点缅怀的意思。

“我爷爷讲过,最后是个穿青衣服的年轻人冲上去的。他浑身都是血啊,抱着块发亮的石头就往缝里钻。

后来那裂缝合上了,可他就再也没出来过。”

林清瑶用手指在碎片上划了一下,就出了一道血印子。

那血珠子在碎片上慢慢流着,就好像把历史和现在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她也不躲,就由着血珠子渗到碎片的纹路里。

突然,她的瞳孔一下子缩得跟针尖似的,喊道:“血祭封印!”她这声音里透着一种很少见的激动劲儿,这激动的声音在山林子里回荡着,就好像是把一个特别重大的秘密给揭开了似的。

“这就是拿活人的血当引子,把邪乎东西的力量引到施术的人身体里,然后一块儿完蛋的法子!”

李弯弯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在这安静的山林里,这声音特别刺耳。

她蹲下去捡匕首,脑袋顶上的银铃铛就叮铃叮铃响起来,这铃铛声就好像是她心里发慌的表现。

“这么说……得有人主动去献祭?”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这红红的眼眶里全是担心和害怕。

“陆城,你可别想……”

“要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呢。”陆城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他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像在战鼓上敲似的,这强烈的心跳声就好像是他下定决心的呐喊。

我以前试过的,水晶能把裂缝暂时稳住,可它撑不过三天啊。

林清瑶得花时间去找你爸呢,我……能撑到那个时候的。

“瞎搞!”方岩把砍柴刀用力剁在树根上,震得松针稀里哗啦直往下掉,那松针掉落的声响就像是生命消逝时发出的叹息一样。

“当年那个英雄才二十岁,就跟你现在一样大!”他猛地把脸扭到一边,喉结上下动了动,那喉结的蠕动就好像他内心正在痛苦地挣扎着,“我爷爷说,他最后喊的是‘娘,别难过’……我娘走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说这话呢。”

周川把手搭在陆城的肩膀上。

他的手心有着练武之人那种特有的温度,就像一块暖乎乎的玉似的,这温暖的手心传递出一种力量,还有支持的感觉。

“我跟你一块儿去。”

林清瑶拽下袖口,仔细地把手指上的伤口缠起来,那缠绕的动作就像是在为马上要到来的战斗做准备呢。

“血祭这个事儿啊,得至少三个人同时施展法术,符文阵才能够稳定下来。”她抬起头的时候,也不知道啥时候眼镜又架回到鼻梁上了,那镜片后面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冷静和坚定,“我研究过类似的情况,只要定位准了,能活下来的几率……有三成呢。”

李弯弯冷不丁地握住陆城的手。

她手背上的血痕还没结痂呢,蹭得陆城的手心又湿又暖的,那种湿暖的感觉就像是她给陆城的勇气和力量。

“我学过刺客的锁血术,能多撑一小会儿,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她的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虎口,那掐进去的感觉,就像是她在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呢。

她说道:“你要是敢一个人跑到前面去,哼,我就……我就把糖画捏碎了喂狗。”

陆城听了就笑了起来。

风从松林间吹过,把山脚下的喧闹声也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