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深渊试炼(1 / 2)

陆城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李弯弯手腕的皮肤里,那触感粗糙而急切,仿佛稍一放松,就会失去一切。

下坠的风如一头狂暴的野兽,灌进衣领,像冰冷的刀刃刮得后颈生疼。

风声在耳边呼啸,如战鼓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能听见李弯弯急促的抽噎混着风声,像碎玻璃碴子扎进耳膜——三天前在气血考核场,这姑娘还昂着下巴说“陆城这种废物也配和我比“,此刻却像只被暴雨打湿的麻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往他怀里钻,那瑟瑟发抖的触感清晰可感。

“抓紧我!“他吼了一声,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嘶哑。

银钥在掌心烫得惊人,那热度如烧红的烙铁,刺痛着肌肤。

坠落的黑暗里突然有青金色流光窜出,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在两人身周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那光芒闪烁,映照着两人紧张的脸庞。

陆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识海里父亲旧笔记本上的残图突然活了过来——那些歪歪扭扭的纹路正沿着银钥的光轨游走,像在给这团能量打补丁。

那纹路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意识中闪烁。

“砰!“

落地的震动震得牙齿发酸,那股冲击力如巨石砸下,让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颤抖。

陆城踉跄两步,后背撞上尖锐的岩石,那尖锐的触感如钢针般刺痛,疼得倒抽冷气。

李弯弯这才松开攥着他校服的手,指甲在布料上扯出几道白痕。

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晶莹的泪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却硬撑着抹了把脸:“我、我没事。“

周川和柳雪几乎是同一时间扑过来。

周川的手掌按在陆城肩膀上,力度大得发沉,那沉重的触感仿佛压着一座山。“刚才那道光...是银钥的能力?“柳雪则攥着李弯弯的手腕翻来翻去,嘴里念叨着“让大妈看看摔着没“,眼角却扫向四周——这里哪有什么出口,只有黑黢黢的岩壁像野兽獠牙般刺向天空,腐臭的空气如一股刺鼻的浓烟,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气味让人作呕。

“往前走。“陆城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那冷汗的凉意顺着脸颊滑落。

他能感觉到银钥还在发烫,那种热度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像有无数小蛇在啃噬肌肉,让他的心脏也跟着灼烧起来。

李弯弯突然扯了扯他衣角,声音轻得像蚊子:“我...我走前面。“

众人的脚步顿住。

周川刚要开口,柳雪却轻轻碰了碰他胳膊。

李弯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结动了动:“刚才要不是陆城...我早摔成泥了。“她吸了吸鼻子,转身走向狭窄的小径,每一步都踩得极轻,那脚步声如细微的虫鸣,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我探路,要是有陷阱...“

“李弯弯!“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发出“咔“的脆响,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李弯弯的右脚陷进岩石缝隙,整个人往前栽去。

陆城的瞳孔骤缩,银钥的光瞬间暴涨——他看见无数暗纹从李弯弯脚下蔓延开来,像张黑色的网要把她吞进去。

“抓住我!“他扑过去,指尖刚勾住李弯弯的手腕,就听见“轰“的一声,如巨雷炸响。

两人脚下的岩石成片崩塌,碎石砸在银钥的光罩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如急雨打在窗户上。

李弯弯尖叫着死死抱住他的腰,眼泪又砸在他锁骨的旧伤上,那泪水的凉意与伤口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闭嘴!“陆城吼得嗓子发哑。

他能感觉到光罩在颤抖,识海里的残图开始灼烧,疼得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父亲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迹突然浮现在眼前:“当银钥共鸣时,记住,你要保护的从来不是一个人。“

“够了。“

冷冽的声音像冰锥扎进混乱里。

陆城抬头,看见阴影里走出个少年。

他穿着月白长衫,发尾沾着星点荧光,那荧光如闪烁的星辰,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眼神冷得像淬了霜的刀:“你们的脚步太慢了,赵无极的计划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你是谁?“周川挡在众人前面,拳头捏得发白。

柳雪悄悄把李弯弯往身后拉了拉,指尖还在发抖——这少年出现得太突然,连她这把年纪的都没察觉半点动静。

陆城却盯着少年腰间的玉佩。

那纹路和银钥上的暗纹一模一样。“林秋白。“他脱口而出,“钥匙守护者。“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没否认:“这些钥匙是远古封印的一部分。“他的目光扫过陆城掌心的银钥,“赵无极要解开封印重获自由,等他拿到所有碎片...“

“整个世界都会完蛋。“陆城接上话,喉咙发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银钥会和父亲的笔记共鸣——陆家世代都是封印的守护者,而他这个“废物“,竟成了最后一道防线。

“祭坛在前面。“林秋白转身就走,长衫扫过满地碎石,那沙沙的声音如微风拂过树叶。“三枚碎片,金、银、铜。

集齐才能彻底封印。“

小径尽头的祭坛比想象中更震撼。

黑色岩石垒成的台面上,三枚碎片悬浮着,金的灼目,如烈日当空;银的清冷,如寒夜之月;铜的暗沉,如阴霾之云。

周川摸着下巴沉吟:“看来需要对应钥匙...“

“等等。“陆城的指尖刚碰到银色碎片,祭坛突然发出嗡鸣,那声音低沉而悠长,如古老的钟声。

无数光点窜进他眉心,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十岁那年,他蹲在巷口看收债人砸烂家里的锅,那破碎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十五岁,李弯弯在考核场指着他鼻子笑“穷鬼就是穷鬼“,那刺耳的话语如针芒般刺痛着他;昨天凌晨,母亲柏铃偷偷把治病的钱塞进他书包,说“小城,妈相信你“,那纸币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手上。

胸口的灼热感突然变成钝痛,如重锤敲击。

陆城踉跄两步,看见幻象里的自己正被人按在泥里打,而不远处,李弯弯举着满分的气血成绩单,脸上的笑刺得他眼睛生疼。

“陆城!“

模糊的呼喊声里,他听见李弯弯带着哭腔的尖叫,周川的低喝,柳雪的抽噎。

可那些声音越来越远,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断剑、焦土、染血的旗帜,还有无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喊:“守护者,该醒了。“

等陆城再睁开眼时,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炭,那灼热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见李弯弯跪在地上抱头尖叫,周川攥着拳头浑身发抖,柳雪的眼泪滴在满是裂痕的地面上。

而林秋白站在祭坛中央,盯着他们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丝波动:“看来...你们都看到了。“

风突然大了起来,那风声如鬼哭狼嚎,吹得人站立不稳。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嘶吼,那声音如恶魔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陆城抹了把脸上的汗,发现掌心的银钥在发烫,而祭坛的碎片,正发出诡异的红光——那光里,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挣扎。

“这是...“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荒芜战场。“林秋白的声音突然轻了些,如微风低语。“幻象结束后,你们会在这里,见到真正的敌人。“

祭坛周围的光线渐渐黯淡,原本安静的空气开始流动,带着一丝寒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

周围的岩石上闪烁的微光也逐渐熄灭,黑暗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幻象消散的瞬间,陆城的膝盖重重磕在焦土上,那焦土的粗糙触感让膝盖生疼。

他听见李弯弯倒抽冷气的声音,周川粗重的喘息擦着耳畔掠过,柳雪的手指正攥着他后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但这些都比不过鼻尖萦绕的腐锈味,像有人把生了锈的铁钉碾碎了塞进鼻腔,那刺鼻的气味让人头晕目眩。

荒芜战场的轮廓在视线里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