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盛的荷尔蒙无处安放，而公司距离莞城不过半小时车程，五十块钱就能当上一个半钟头的“新郎官”。
对这群年轻气盛的程序员来说，简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起初还有人扭扭捏捏，但在“老司机”们的怂恿下，去过的人没有不上瘾的。
后来干脆发展成了固定节目，每逢项目结束就组队去“团建”，美其名曰帮扶“困难女性”。
莞城的姑娘们也对这群客人格外热情，皮肤白皙、说话斯文，出手又大方，比起其他客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会所经理更是把他们当VIP对待，现在已经发展到一个电话就派专车接送。
从出门到回程全程无忧，堪称最贴心的“程序员关怀计划”。
“现在连打车钱都省了，”朱炜晃了晃手机，一脸回味的继续说道：
“特别是那蓝色港湾，消费是高了点，但那品质、那服务，啧啧......”
话没说完就被田辉一个文件夹拍在头上：“少在这儿嘚瑟，先把申请表填了！要不要房子了？”
“人人有份？”朱炜接过申请表，见田辉在挨个儿发，快速反应过来。
朱炜贪玩归贪玩，却绝对是个聪明人，IT技术也过硬，不然也支撑不起他这样的挥霍。
田辉脸上浮现出崇敬的神色：“我们小组都有，我听部长说，陈总原话是——”
他下意识挺直腰板，想象并模仿着陈天当时的语调：
“技术岗员工平时不争不抢，评优评先总吃亏，可他们对公司的卓越贡献，谁都替代不了。”
“首批福利房，必须优先满足技术岗，管理层等第二批再说。”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连最没正形的朱炜都收敛了笑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群平日里埋头写代码的程序员，从未想过自己在集团掌舵人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多年，他们太清楚各行各业的游戏规则了。
永远是管理层先分蛋糕，等轮到技术岗时，往往连奶油都不剩了，剩下些残渣就算不错。
可陈天居然把中高管的福利押后，把最珍贵的首批名额留给了他们这些最没话语权的“码农”。
这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员工福利。
在这薄薄的一张申请表背后，是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
原来在这个企业里，技术人员的价值真的被看见、被尊重、被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不是那些挂在墙上的空洞口号，而是真真切切地把资源向基层一线员工倾斜。
这一刻，所有程序员的心里都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流。
程序员们也对陈天的崇敬之情在此时达到了顶点。
他们心知肚明，这样的政策完全出自这位年轻创始人的坚持。
为了保障技术人员的利益，陈天甚至可能因此“得罪”公司管理层。
所有公司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都是这些管理人员。
陈天可以靠着自身无与伦比的权威一言而决制定政策，但落实执行还得靠公司管理层。
而没有捞到利益的管理层们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吗？
想到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朱炜突然压低声音：“头儿，部长他们这次真的都没分到？”
“嗯，公司所有管理层都要等第二批。”田辉点点头。
朱炜脱口而出：“那你呢？”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田辉大小也算个领导，管着他们小组十几号人。
田辉还是橙天刚刚成立就入职的员工，在公司内部绝对算得上“元老”了。
工作上也是一直勤勤恳恳、尽心尽力。
如若因这项规定而被排除在外，会不会对陈总心生怨念？
而自己这样冒失的问他，无疑是在对方刚刚裂开的伤口上撒盐。
见田辉不说话，朱炜有些慌了，期期艾艾的解释道：“头儿，我...我没别的意思。”
“我可算不上什么管理层，”田辉摆摆手，自嘲一笑：“我们这种级别的小组长，也可以获得首批内购指标。”
朱炜闻言这才长舒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填完表格。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坏了！”
办公室里正在埋头填表的同事们纷纷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只见朱炜哭丧着脸：“这房子是五折内购，不是白送啊！就算拿到指标，我们哪来的钱买？”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所有人心头。
刚才还兴高采烈填表的程序员们顿时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窘迫和尴尬。
他们这才想起一个残酷的现实。
就按深城最便宜的3000元/平来算，半价也要1500/平，他们一个月工资连一平都买不到。
申请表上很清晰的标明了此次内购，最小户型都是80平。
那就需要准备至少十二万购房款...
橙天成立至今还不到两年，在公司最久的员工也没攒到多少钱。
至于从前工作的积蓄，那工资也就比普通工人高不到多少，刨除开销根本剩不下多少。
此时突然间，让他们从哪拿出十二万购房款啊。
这特么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办公室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叹息。
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程序员们，此刻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
“喏。”
田辉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在众人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
“支付宝低息分期购。”
见大家还是一脸茫然，田辉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们以为英明神武的陈总会不知道你们这群穷光蛋的底细？”
“为了让你们真能住进新房，陈总亲自和招商银行总行谈判，给你们争取到了超低息贷款。”
“头儿，到底有多低？”朱炜快要彻底黯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声音都发抖。
“年利率3.6%。”田辉说完，看到众人依然一脸懵懂，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
“这可是破天荒的优惠，央行今年公布的商业贷款基准利率是6%，算上各种手续费，实际利率超过10%都很正常。”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年头对普通人来说，贷款还真是个稀罕事儿，不理解也很正常。
“更厉害的是，”田辉提高音量，“这次支持0首付！也就是说，理论上你们一分钱不用掏就能住进新房！”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郑重：“知道招商银行为什么敢这么放款吗？因为陈总亲自为你们做了信用担保。
“要是有人敢当老赖，这笔钱就得陈总来还。”
“我贷！“朱炜第一个跳起来。
他快速心算着：100平的房子，按3000元/平半价计算，总价15万，年利息才5400元。
随着本金偿还，利息还会逐年递减。
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在深城安家的梦想，突然变得触手可及。
朱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牵着女朋友的小手，站在自家新房阳台上看深城夜景的画面了。